负责选手的统筹导演站在休息大厅的台阶上,手袖挽到了肘部以上,脸色不太好地拍了两下手:“大家安静一下。”
大厅里变得一片死寂,统筹导演深吸了口气,说:“节目出了点情况,我长话短说。”
白宴蓦地发现周围人的脸色都变了,甚至能感觉到站在他背后的人咬着牙发抖的声音。
“因为投票的问题,有一些选手的后援会在公开募集。”统筹导演扒拉了一下头发,继续说:“节目收到了一些观众的举报,电视台和平台都收到了批评,也影响到下一期节目的备案号。”
边上的选手吸了口气,像是天塌了一样。
这些年来白宴不算内向,但通常对于人际和环境的变化的适应过程很慢,连来到节目都很难进入到当局者的身份,比如现在,整个大厅的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而他只能很迟钝地理解情况不太好的主要原因。
统筹导演招了个手,场务端着一个蓝色的周转箱走出来,她的嗓子很哑,还是竭力大声:“大家拿了手机都先给公司打电话说一下情况,没有公司的同学请联系自己的后援会,无论有没有募集,都提醒一下,不要发公开募集!不要发公开募集!好吗?”
没有人回答,选手们没什么秩序地走到周转箱前翻出自己的手机,白宴站在人群外等了一会,才过去取自己的手机。
他站在原地,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看空空的塑料筐,忽然萌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好像自己是被关在了这里,认识了几个性格还算不错的朋友,偶尔能见到随祎。
这种感觉只存在了几秒,白宴便强制着抛掉了这个荒谬的念头。
手机用了很久,屏幕上布满了陈旧的细小划痕,开机的过程有点卡顿,白宴等了一会才给阿西播去电话。
提示音响了很久,没有人接通,白宴又给袁圆弹了个语音电话。
“老白!”袁圆的背景音很空旷,大概又躲在洗手间休息,“你们发手机了啊?”
“导演让我们打电话,让粉丝别募集。”白宴说,“你没有公开发过吧,别影响你。”
袁圆叹口气:“我们没发过,不过之前随便,就是我跟你说给你花了好多钱的那个姐姐,她之前买饮料给你投票的购买记录被截图了,有追着这个说的,说随便开募集,不然一个人怎么能出那么多钱。”
“……然后呢?”白宴问。
“我给她发消息了,还没回我。”袁圆说,“现在粉丝这边很乱,节目组的宣传和一个后援会的人在群里吵起来了,还把聊天记录发了出去,好像都没法继续沟通了,让粉丝跟经纪公司沟通去了,我给西哥打电话了,没打通,随便也不回复我,没人告诉我接下来应该干什么。“
白宴忽然从麻木而机械的宿舍生活中醒悟过来,感受到这一切是真实存在且与他息息相关,于是回想了一会统筹导演的话,只好重复:“你记得别公开募集就行,如果有别人要开,你提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