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最喜欢的歌!”另外一个选手喊了一句,掌声和叫好声响起来。
半晌,白宴克制地抬起头,看着摄像机前没有什么瑕疵的随祎,又冒出了陌生而微妙的情绪。
“哪位同学想选草?”编剧的语调往上扬了扬。
一只白得不太健康又有些瘦的手从最外圈举了起来,白宴抬起眼睛,语气很淡:“我。”
随祎轻松自如的表情有些变化,喉结滚了滚,没说什么。
“小白?”编剧很诧异“你要选草吗?”
“嗯。”白宴还没能在心里合理解释自己的动机,只是很平静地点点头。
编剧等了一会也没见随祎说话,只好扭过头看白宴:“你为什么选这个主题啊?”
“就觉得……自己……”白宴毫无准备,只好胡言乱语,“像根草?”
练习室里有人笑了,白宴脸上像是被点着。
随祎在对面静静地看他,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是觉得在漂泊?”声乐组意外地没有热门选手,唯一有话题性的白宴又开始了惯常的神游。编剧头疼地替他圆场。
“我之前有看过你的资料。”随祎忽然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练习室的中央。
“你的参赛原因写的是要还房贷。”随祎的口气就像是一个很细心的、循循善诱的老师:“既然你已经买了房,为什么还觉得自己在漂泊?”
白宴没想到导师也会看到报名表,窒息而无措的感觉涌了上来。
过了好久,白宴才含含糊糊地说:“也还好吧。”
编剧自暴自弃,想要结束毫无看点的选组,往白宴手里塞了一个话筒。
“小白,反向选择,先唱一段,随导师确认是否合适。”编剧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流程表。
白宴接过话筒,忽然想起上一次公演时候随祎的评价,他忘了自己唱到最后时声音是不是真的像锈了的齿轮,也不确定同组的其他选手有没有在心里嫌弃他。
但他记得坐在导师席正中间的随祎,给了一个差评。
紧张夹杂着微妙的心情,白宴下意识攥紧了话筒,低下头看了两眼地板。
随祎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神很沉。
白宴慌张的时候会有很多小动作,比如握住话筒时用力地按两下,才用手指圈紧。
比如不耐烦的时候也不会说出口,只会垂下眼睛,用目光在地上巡逻。
随祎几小时前才从埋头冒充白宴粉丝的焦灼里解放出来,这会眼神好像也敏锐了一些。
白宴很久没有露出像现在一样鲜活的样子,看得他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