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第一堂课是在十点钟,随祎起得有点迟,在小跑向教室的路上抓了抓头发,通过一些暴力手法维持着自己的形象。
随祎坐下来才发现隔壁是一个脸和脖子不一样白的男生,五官长得小巧精致,看起来很眼熟。
“班长是哪个?”汉语言的导师嗓门格外嘹亮,“过来点名。”
随祎条件反射地心烦,听见点名两个字就想发火,憋了一会才站起来,熟练地走到讲台上拿起花名册。
百无聊赖地点到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随祎忽然有些其他预感,抬起头在教室里搜寻了一圈。
白宴不出意外地又缺席了,随祎挑着眉看着末尾两个小小的字,不动声色地在后面打了个钩。
汉语言的导师是个很有意思的人,把准备好了的课件和教科书都丢到了一边,认认真真地讲起了故事。
还是随祎认知里,属于老一辈的、俗套的爱情故事。
“古往今来,哪个文人不谈爱情?”导师愤愤地拍了几下讲台,“创作也一样,写书、拍戏、唱歌,心里都要有爱,才能打动人。”
随祎支着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有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还有人俏皮地顶嘴,边上眼熟的男同学倒是听得很入迷,随祎没什么兴趣,在桌肚子里摆弄手机。
随祎虚放在屏幕上地手指顿了顿,点开班级群名单,往下拉到了最后一个,头像是一片像素很低的、种了山茶花的菜园子,昵称是白。
随祎没什么犹豫地点了申请好友,接着飞速地摁熄了手机屏幕,好像有什么让人尴尬的东西藏在里面。
直到第二小节课过半,他才收到白宴通过的提示。
白宴发了一句软件自带的招呼,接着问:“请问你是谁?”
随祎莫名地有点冒火,用力一脚踩在前排椅子的横杆上,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尖叫。
周围的人纷纷回头,随祎叹口气,把手机放回课桌上,给白宴回消息:“我是随祎。”
对话那头的人消失了很久,好一会才说:“班长?”
“你怎么又不上课?”随祎把消息发出去才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奇怪,像是一个多管闲事的街坊邻居,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男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他花了五分钟的时间懊悔自己的行为,抬起头又看见满教室朝气蓬勃的表演系同学,觉得白宴就是班导口中那种需要特别注意的同学。
就当完成班长的义务,随祎想。
手机震了一下,白宴回复他:“我看今天没有课啊?”
随祎觉得又好笑又可气,从手机相册里翻出了电子版的课表发给他:“你哪里看到今天没有课的?”
作为一个刚十八岁,进入到一个不太常态大学的男大学生,随祎显然没有意识到作为班长需要学会感同身受。
过了两分钟,白宴给他回消息:“对不起,我没有拿到这份课表。”
白宴穿着简餐店里劣质的胶印围裙,拿着手机有点迷茫,又点开了学校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