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随祎倚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打断她,“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季珍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祎听见她在电话那头粗重地喘了口几口气,然后说:“我先挂了。”
随祎抬手按了按眉心,酸胀中有点疼,他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的收藏夹,深呼吸了两下,点开置顶的视频收藏夹。
一段用手机直拍的电子屏幕、收音很差的视频变成全屏。
没有磨皮的白宴对着镜头有些生硬地说:“请让我成为你的唯一吧。”
余光里随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扯了扯嘴角,看起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他动了动手指,又播了一遍。
小陈拎着外套推开门的时候,白宴正好喊了十遍口号,随祎侧过头,很熟练地把手机屏幕关上。
“随老板,导演给的明天的流程,现在过吗还是?明天也一样,不过明天可能要先看三月份的剧本。”小陈愣了一下,继而颠三倒四地汇报起了工作。
白宴跟她说话的口气弄得她心里不太舒服,一副不认识她的表情。
随祎潦草地说:“随便。”
小陈很少见到他这副样子,无论是通宵拍戏还是熬夜录歌,随祎几乎没有过丧气的样子,在镜头里和幕后都像是在脑袋上栓了根永远不会松懈的线,忍不住问:“老板,你没事吧?”
“我没事。”随祎失笑,有种情绪难得放纵的快感。
“那还看吗?”小陈摇了摇手里的东西,“一会十点钟还要采访。”
随祎看她很紧张的样子,心里有点不忍,说:“过吧,晚上早点休息。”
节目后采的问题很常见,随祎几乎没有过脑子,事半功倍地提前结束。
执行导演三下五除二地把采访用的小道具收了起来,一边扒拉一边很有诚意地跟随祎道谢。
小陈笑嘻嘻地拿起随祎的包,准备收工。
“你车上等我。”随祎忽然说,“我一会过去。”
小陈幸福且忙乱的手顿在空中,想了一会还是拖着沉重的步伐先走了。
随祎觉得眼睛酸得要命,是被强光照久了的疼,又像是好几夜没睡着的疲倦,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调了个头往选手用的练习室走过去。
他很想见一下白宴,虽然几个小时前他们才见过,但他还是这么想着。
声乐组的练习室还亮着灯,监控的路线卡在门缝里,两三根黑色橡胶材质的管往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