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让人觉得很难受的、凄凉的感觉一点点从喉咙里挤出来,慢慢地缠住脖子。
他呆滞了一会,从枕头边上摸出手机,没头没脑地给随祎发消息。
[白:你在吗?]
[sy1:在。]
白宴看了一眼时间,临近凌晨五点,宿舍里的暖气已经停了很久,被子里的热度也散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屏幕里显示随祎打了很久的字,白宴等了一会才看见短短的一句话。
[sy1:怎么了?这时候醒了?]
人发烧的时候总是有一些无师自通的时候,白宴很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焦躁,好像下一秒就要拨电话过来。
[白:半夜热醒了。]
[白:你没睡啊?]
[sy1:这么热啊?]
白宴盯着那句话很久,嘴角慢慢地弯起来,隔了一会才继续回复。
[白:你怎么没睡啊?]
[sy1:在工作,明天有点事情,比较急。]
随祎略过了详细的工作内容,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摸鱼造成的延长要靠休息弥补,已经成了他循规蹈矩做偶像的习惯,但这一次因为白宴造成的失衡有些夸张,所以只能用熬夜过流程来堵住小陈八卦的嘴。
[白:谢谢你送的那个汤,还有之前送的。]
随祎正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读台本,看到这句话直起了身体,这种介于客套和熟悉之间的口气让他又陷入了忐忑,他把手指放在键盘上很久,一个字也没有打出来。
[白:你是不是因为要送给我,才给大家送的?]
白宴咬着嘴把问号发了出去,他大概不算个聪明人,但是也不傻,随祎找了条很曲折的、对他好的路线。
[sy1:是。]
白宴看了一会那个句号,脸上的表情渐渐空了,像是没有办法控制情绪一样变得很悲伤,手机的光线有些刺眼,他到这会才适应了睁开眼睛。
[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手机屏幕暗了一些,白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最上方,正在输入四个字有条不紊地打了很久的省略号,随祎的新消息才进来。
[sy1:本来觉得应该比赛结束再说的,对你好是因为喜欢你,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但是有的时候不知道这样对你算不算真的好,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sy1:你先睡觉,好不好?]
白宴看着这段完全不像是随祎说出来的话,下意识地把手机屏幕给锁上,直到手指不太抖的时候,才又摸索着去碰开机键,却发现屏幕黑乎乎的,彻底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