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祎像是哄小孩那样一遍遍地抚着他的背,然后低下头用嘴唇碰了碰他额前的碎发。
白宴闻到发胶和化妆品不太好闻的香味,一边哭着一边往后退,把脑袋从随祎的肩膀上移开。
随祎从善如流地放开他的肩膀,然后很自然地低下头去,靠近白宴的嘴角,吻了过去。
白宴微不可见地轻颤了一下,随祎闭上眼,含住他的下唇,不带停顿地覆过去,把人压在墙边。
过了好久,随祎才把人松开,语气很担忧地说:“你怎么了?”
白宴被亲得有点晕,眼睛和耳朵都还有点红,懵懵地问他:“你怎么亲我?”
随祎预感不太好地微微皱起眉头。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是错的吗?”白宴的声音很轻。
随祎脸上的血色消失了,像是被人扇了个耳光一样头顶冒着金星,他还下意识地想去看,正对上白宴通红的、眼神很认真的眼睛。
第32章 “我有个朋友”
北方电影学院靠近城市最西边,地铁口出来的地方月色很好,可惜有人无心看。
白宴脸色很坦荡,不紧不慢地说完自己的结论。
随祎手里还抓着白宴补课用的文件夹,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白宴站在原地,表情慢慢地消失。
“我这样算不算喜欢你啊?”
随祎未满十九岁的脑袋里装满了高考考点和乐理知识,唯独没有喜欢这个词,更别说来自于同性口中的喜欢。
白宴等了他一会,没得到什么回答,然后低头踹了一下脚边的碎石子,慢慢地说:“这只是我自己的问题。”
随祎呆滞地站在原地,任由白宴把他手里的东西扯走,文件夹里有几张纸露在外边,割得他手心有点疼。
白宴把文件夹捏得沙沙作响,感觉身体里像是有什么力量在蓄积。
地铁口的照明灯啪地响了一声,灯光被调低了一个度,两个人的脸默契地融进阴影里。
“我先走了。”白宴不再等他,头也没抬地往回走。
随祎感觉自己被钉在了原地,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已经空了的双手垂在身侧,有些酸乏的感觉。
白宴在视野里越跑越远,最后消失在拐角的地方。
随祎在夜风里像是罚站一样呆了许久,被钉着的脚终于松动了一些,只是沉得让人发慌。
他像是一个刚刚接受了新学科的差生,认真地思考起了白宴的话。
随祎走了两步,觉得小腿发酸,于是顺理成章地把走不动归咎于在地铁口等太久。
白宴喜欢他吗?随祎的慢吞吞地走着,思绪有点飘,他意识到这确实是白宴自己的问题。
那他自己的问题是什么,随祎的心里猛跳,是如果白宴喜欢他还怎么办,还是他喜不喜欢白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