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泉大酒店在向上的坡道边静静伫立着,有几个小隔间亮着灯,随祎的脚步越来越慢,然后停在原地。
“那你要回去了吗?”
随祎的语气带了点罕见的委屈,压低了声音说到。
白宴愣了愣,也停了下来。
“你不能和我呆一起吗?”随祎像是进化了般,抛开了十九岁那些说不出口的东西,变得诚实而直接:“我想和你呆在一起。”
白宴的表情变得很认真,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说:“那呆到十二点,我再回去。”
“不行。”随祎立刻拒绝。
“那你十二点还不睡觉吗?”白宴呆了一会,提出问题。
“我要去你家。”随祎毫不客气地给了解决方案。
白宴的表情有一瞬的凝固,轻轻地皱起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旷世难题。
随祎不说话了,垂着头看他,眼巴巴的样子。
最后还是一同坐上了公交车,车厢里蓝色调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得人有些犯困。
随祎拉着白宴坐在右边靠后的位置,两个人肩膀抵着肩膀,跟着车子晃动。
“班长。”白宴凑过来喊他。
随祎听到称呼就条件反射地提高了语调:“嗯?怎么了?”
“其实我家是福利院。”白宴迟疑了一会,说:“就是很多小孩那种,都没有爸爸妈妈,一起住的那种。”
随祎看着他,没说话。
“他们也叫孤儿院,不过我们都不喜欢,所以就不这么叫。”白宴解释,勉强笑了一下。
随祎握住他的手,也笑了笑。
往郊区的方向车流渐渐变小,几辆轿车从窗外掠过,留下尖锐的鸣笛。
“班长。”白宴有点局促地继续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忘记了。”
随意握紧了他的手,说:“没事啊。”
“我真的忘记了。”白宴很严肃感谢人的那股劲又上来了,又重复了一次。
“我知道。”随祎打断他:“我知道你家在哪里,我偷看过你的快递,我错了,我先道歉。”
白宴愣住,表情呆呆地听着随祎用四个我做主语解释了一番,然后回过神来,很别扭地看向窗外。
“一会你要怎么跟你婆婆说?”随祎意有所指地问。
白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我婆婆知道你,是班长。”
随祎很受用地点头,然后顺着他的角度也看向窗外。
抵达郊外的时候,夜空清澈了许多,远望能看见点点闪烁的星光,比路边的街灯柔和许多,空旷而平坦的公路往远处延伸,被街灯切割成一段一段的、明暗相间的道路延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