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迷迷糊糊陷入睡眠之前喊了他一声:“班长……”
随祎用脸侧抵着他的头,问:“怎么了?”
“别坐过站。”白宴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像是把什么艰巨的任务交了出去。
随祎没回答,车厢里安静下来,横陈在两人之间只剩下车轮撞击铁轨的动静和白宴的气息。
随祎感受到脸侧的温度,大脑有短暂的空白,接着是更长一些的波动,他忽然想记点什么,于是用另一只手点开手机的备忘录。
备忘录里有几篇写了半截的歌词,歌词上方贴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已经写满了的五线谱。
“歌词就是你想到什么,先把它写下来。”
“你的曲很容易打动人,就是词的问题。”
“你心里想什么,有什么愿望,你先把它写下来。”
“后面再去调整和延展就行。”
“你可以先试试。”
随祎回想着艺考时候声乐老师说的话,很努力地辨别自己现下的心情,按照步骤一点点剖析自己的愿望。
除了考上已经不存在的声乐系以外,他有了第二个明确的愿望,就是和一直和白宴呆在一起,一直照顾他。
这个念头像是劈在了他的心脏上,让他又酸又涩的同时清晰明了了许多,随祎想了一会,在手机备忘录的标题里打下初衷两个字。
车窗外很黑,凝神看能找到大片颇煞风景的荒地,随祎打字的速度快了一些,好像是去到了大片开阔而自由的原野。
出了西站,白宴抬手就要打车,随祎有点犹豫地拦了一把.
“我感觉你脖子都动不了了。”白宴指了指他的脖子。
他枕着随祎的肩膀睡了大半宿,醒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就听见随祎倒吸了一口气,像是很疼的样子。
最后还是上了一辆很老旧的出租车,师傅是个很热心的本地人,张口就问:“小伙子来北京玩啊?”
“嗯。”随祎出了一趟门,学会了糊弄。
“你们去电影学院干嘛?”师傅问,“要去看明星啊?”
“是啊!”白宴学着随祎的语气敷衍他。
“电影学院见不着明星,你们得去中央电视台!那块儿明星多!”师傅口气很激动,“你早上往那儿门口一坐,那车子来来往往的,里面全载着明星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