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看了他一会,不遑多想,打开软件订机票。
结束录制的当夜天气很好,虽然温度随着夜晚下降,但月色格外清晰,溶化了灰蒙蒙的浓云。
晋级和淘汰的选手被一同塞进大巴,车子只行驶了三分钟便到达了宿舍区。
白宴有点犯困,跟着人流往里走,选手管理木着脸在门口发手机。
宿舍区进入了淘汰录制后特有的岑寂,有几个表情很淡定的选手已经开始收拾行李。
白宴动作很慢地从把箱子推回床底,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
脚踝已经不太疼了,放在枕头边上的喷雾只用了少许。
他进入了一种奇怪的想象里,总觉得周围的一切是他的臆想,忽然变成了班长的随祎也是,能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喷雾罐子也是。
手机亮了一下,已经清空了记录的聊天框里跳出随祎的消息。
[sy1:录制结束了吗?]
白宴从紧张的状态里挣脱出来:“结束了。”
[sy1:我也刚结束。]
随祎说完,给他发了一张照片,是他对着半人高的化妆镜的自拍,镜子里倒映的化妆间只有随祎一个人。
他穿着剪裁很特别的灰色西装,里面配白色衬衣和黑色高领打底衫,裹得严严实实对着镜子笑着。
[白:……干嘛?]
[sy1:我以为你想看。]
白宴不说话了,舔了舔嘴唇又看了两眼,不动声色地点了保存。
[sy1:小白,你跟我打电话吧。]
随祎的声音听起来很哑,和聊天框里的语气全然不同,说不上来是疲倦还是其他,白宴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习惯的伪装,累的时候不会让别人知道他累,生气的时候不让别人感受到他生气。
白宴裹紧了节目组发的外套,站在天台避风的角落里,声音很轻地问他:“你今天在哪里啊?”
“在上海。”随祎的声音很低,说话带出的气息像是打在他的耳朵上。
“哦。”白宴闷声闷气,“去上海干嘛?”
“耍帅挣钱。”随祎回答他,“你呢,今天累吗?”
“就是站着,什么事也不做。”白宴犹疑了几秒,“你为什么要把only卡给我啊……”
随祎闭了闭眼,像是对白宴的撒娇很受用的样子,把only卡说得像是什么稀奇的珍宝:“我之前就说了要给你的。”
白宴又不作声了,抬头看着月亮。
残缺的月亮有些黯淡,只投下淡淡的光,看不见的海仍旧是黑沉沉的一片,远山的影子像是露出獠牙的怪物,张口要吃掉一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