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嘟了一声,彻底没电了,公交车的惯性把白宴带得往前一些。
“火车西站,到了。”站点播报的女声响起,关于随祎和大学时代的线索轻巧地断了。
随祎在李申不伦不类的酒咖里呆了两天,中途还被怂恿着上台唱过两次歌。
他的状态不算好,进拍的时候有点拖沓,顿了几秒才勉强没忘记歌词。
李申拎着啤酒在台下看他,表情还是一贯的赞赏,等他走回吧台前才调侃:“怎么回事啊?开始唱苦情歌了?”
随祎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说你们毕业也忒忙了,怎么胡子也不刮啊?”李申很嫌弃地指了指他的脸,“一会去地铁口要饭,收获肯定好。”
不知道哪句话不对,随祎的脸色阴沉下来,把玻璃杯用力地放回去。
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酒吧眼花缭乱摇着酒的手都顿了顿。
“哎,这又是怎么了?”李申拍拍脑袋,“我说错了,行不?”
随祎满意了,垂着头不说话。
酒吧里又切回了唱片背景音,嘈杂而浮躁的气息包裹着所有人,随祎喝光了杯子里的温水,抬起眼皮问:“给我倒个酒行吗?”
李申愣住,边上的酒保也咋舌。
最后李申给他开了瓶啤酒,表情有些不安:“随啊,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事。”随祎回答很果断。
李申很不客气地又点了根烟:“其实你总来我这玩,我挺高兴的。”
随祎不太懂他有些突兀的煽情,瞥了眼啤酒瓶里起起伏伏的泡沫,问:“干什么?”
“你高中的时候我还能带带你,现在我老了。”李申吐了口烟,半遮住脸上的皱纹:“我现在教不了你啥,你是不是也考虑再找找别的老师啊?”
“嗯。”随祎低着头应了一句。
“我说真的,你比我行,现在也差不多时间了,别自己瞎折腾,赶紧出去看看。”李申很有耐心地重复。
“嗯。”随祎极少碰冰冻的啤酒,凉得脑袋也清醒了一些。
李申把剩下半只烟摁灭了,问:“上次跟你说的,去开个音乐账号,报个歌曲比赛什么的,考虑怎么样了啊?”
啤酒喝了一大半,随祎的眼角绯红,有点犹豫地缓缓点头。
“你听我一句,好不?”李申的神色有些苦恼,“现在搞音乐都是靠策略的,我是过时的人了,现在的市场是你们年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