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立刻清醒过来,撑着手拍了拍随祎的肩膀。
车厢里还有残留的小麦发酵的香气,司机的表情有些尴尬和古怪,即便见多识广也摸不清面前的情况。
看起来像是导师和选手从庆功宴上喝到了车里,感情挺深的,司机心想。
随祎身体很疲倦,挣扎着醒了过来,下意识地看向右手边,白宴在距离他三十公分的地方端坐着,表情有点生硬地看着他的司机。
“随老板,是回去还是?”司机思忖了一会,决定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忽略车上另一个人。
随祎的理智回笼,顿了顿收回要握住白宴的手,声音很镇定地说:“回家。”
“好嘞。”司机立刻转过身,像是迫不及待地打起了方向盘,直到驶出秦皇岛的地界都没有从后视镜里看他们一眼。
白宴反应过来,随祎说的是在北京的家。
某种期待又难为情的矛盾的感觉袭来,白宴忽然有点紧张,感觉背上的汗毛被车载空调吹得立起。
他还没来得及驱赶这种异样的感觉,司机很上道地打开了音响,电子屏幕边的音响传来随祎的歌。
白宴记得这一首,是他出道第二年的时候发行的,随祎的声音还带点稚气,老爱唱苦情歌,引得早期的粉丝心疼得要命。
“要去一下公司吗?”司机打了一把方向盘,驶入一个高速分流口,在后视镜里很小心地问随祎。
随祎顿了几秒,表情很坦然地直接说:“小陈应该是忘记告诉你了。”
“啊?”司机的脸色有点凌乱。
“我和南珠解约了,你这边跟我到这个周末就行。”随祎语气很轻松。
“啥?”司机大吃一惊,握着方向盘的手哆嗦了一下,“为啥啊!随老板?”
似乎所有人对随祎解约都表现了吃惊,大概是因为在娱乐圈里强强联合是约定俗成的事,不需要过多的解释,好像两者之间一旦有一方率先解除了这种联系,就代表了某种衰弱的信号。
随祎笑了笑,说:“只开了我,没开你,回去问问小陈,后面有你忙的。”
商住一体的高层大厦在工作日格外的热闹,进入市区之后,司机很细心地察觉到后方跟着的几辆轿车,车牌和车身都并不起眼,但能看见副驾驶上紧紧贴着玻璃的粉丝。
“老板,我绕几圈哈。”司机还是习惯地喊他老板,脸色很严肃地掉了个头。
直到那张印着随祎和一瓶设计很浮夸的护肤品巨大广告牌在白宴面前出现了五次之后,司机才把后方的可疑车辆给甩掉,像随祎一样来去无踪地开进地下停车场。
下沉的保卫亭里走出个制服很整齐的保安,面无表情地给车子开闸,期间还偷瞄了几眼车内。
随祎习以为常的样子,等车停稳后才拉开门,很熟练地把自己藏在一个拐弯的死角里,接着回过头跟白宴招招手:“小白,这里。”
白宴撑着车门走下去,看了眼置若罔闻的司机,然后跳进了随祎笼罩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