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白宴的手架在门把上,确认他挂了电话才开口,顺带关上滴滴作响的正门。
随祎挂电话时候的表情很柔和,不像是和人谈工作的样子,白宴迟疑了一会,没忍住:“谁啊?”
“小易。”随祎不太在意地说,像平时一样张开手,作出要抱抱的手势。
白宴站在原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奇怪。
“怎么了?”随祎问他,“今天不顺利吗?”
白宴盯了他一会,没说话。
随祎心里忽然又涌出来某种很慌乱的情绪,像是不会水性的人在泳池里碰不到底的不确定感,他走过来拉住白宴的手,又把他身上不知道装了什么死沉的包给摘了下来。
“你怎么了?”随祎微微歪着头,耐心地问他。
白宴想了想,还是很直接地问:“你不是说不会把易圣卿推荐给简安妮吗?”
即将二十八岁的随祎几乎百分之百地完成了年少时候的梦想,变成了一个很厉害的人,但白宴不想他变成一个坏人。
“你把他推给简安妮,他以后走歪了你不会难受吗?”白宴义愤填膺的样子,“他不是你的学生吗?”
随祎有些茫然地看着他,消化了几分钟才明白简安妮这个名字出现的原因。
“……不是这个事。”即将二十八岁的随祎变成了很有耐心的人,拉着白宴的手轻轻笑了:“南珠给他出新专辑,有两首歌是他自己写的,让我帮他看看。”
白宴蹙着的眉头放松了一些。
“虽然我已经不是他老板了。”随祎解释,“但是我还是老师,他刚录完就把demo发给我了,顺便打了个电话。”
“嗯。”白宴垂下脖子,有些做错事的愧疚。
随祎看了他一会,笑笑:“你以为我干嘛了?”
“没干嘛!”白宴的脸有点红,“你让开,我要去换衣服!”
随祎拦在他的面前不让人动,有点戏谑地把手机递给白宴:“你不相信的话可以查我的手机,半个小时前才发的文件,密码是你生日。”
“我不看我不看!”白宴挪开延伸,耳朵也微微红着,伸手去推随祎。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跌进沙发里,白宴被压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随祎看着他的眼睛,忽然有很安宁的感觉,卸下了全身的力气,把人压得更紧了,闭上眼睛喃喃:“休息,休息一下。”
白宴感受到稳定而有力的心跳声传来,于是安静下来。
“随祎。”过了一会,他问:“你最近有感觉更好吗?”
“嗯?”随祎侧过头亲他的脖子,不明所以地反问:“再碰到我之后,你有变得更好吗?”
脖颈间有绵绵的鼻息,起居室里安静了很久,随祎才轻声说:“有。”
白宴没回答,从随祎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