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江放没回来,禾宇筝也模仿他的姿势,先矮下.身,抓住玻璃一侧,想让玻璃倾斜到自己身上——
——“哐当!”玻璃滑过禾宇筝的身体,直直拍在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持续了有两秒,整个玻璃库房地方瞬间布满巨大玻璃的碎渣。禾宇筝蹲在地上捂住脑袋紧紧闭着眼睛,他不知道变故是怎么发生的,明明他就是按照刚刚江放的动作来的。
众人跑到库房时就看到禾宇筝慢慢站起来,轻掸着自己身上的玻璃碎屑,眼眶有点红,江放沉沉地看着禾宇筝:“你跟我出来。”
江放把禾宇筝带到了工坊外的竹林里。
“你回去吧。”江放平静地给禾宇筝下了逐客令。
禾宇筝蹙眉:“我只是摔了一个玻璃,我会赔的。”
“我不踢球了,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为什么不踢?很久没练了吗?没事的,你现在的年纪...”
“不想踢了。”江放打断禾宇筝,说完后便朝竹林外走去,下一秒,手腕被人紧紧拉住:“我手被玻璃割破了,你能带我去医院吗?”
江放稍低下头,禾宇筝抬起刚刚一直缩在身后的左手,伤口沿着手臂一侧延伸,快有十厘米的长度,血顺着手肘滴落,在雪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去医院之后我再也不烦你了。”禾宇筝怕江放拒绝,紧盯着他强调。
槐阳县是越东省发展得比较好的地级县之一,但越东整省在全国的发展都比较滞后,槐阳县的最中心,高楼大厦也不过寥寥几排,市里的基建也不到位,很多设施建得草率粗糙,道路并不平坦。
禾宇筝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抓住了江放薄薄的衣衫。江放请了半天假,找穆老板借了一辆电瓶车,电瓶车骑在路上很不平稳,禾宇筝坐在后座好几次磴得屁股疼。
江放骑车的速度很快,不到十五分钟便到了县医院。禾宇筝的手已经不流血了,但长长一道黑红色的口子看着更可怖,他挂了急诊科,先包扎、再打破伤风针。
上午急诊科没什么人,刚刚来实习的小护士脸有点红,小心翼翼地捧着禾宇筝的手臂,不时抬头看他,和他身后那个一言不发的男生。
“能再给我一根消毒棉签吗?”禾宇筝的手被包得差不多,问护士。
护士递了一根蘸好碘伏的棉签给他,禾宇筝接过棉签立刻回头,速度很快地伸手朝江放嘴角一摁,江放下意识往后退,但嘴角的伤口已经被禾宇筝擦上碘伏。
禾宇筝扬着眉眼看他:“你的伤口也得消毒。”
江放似乎被禾宇筝的动作惹恼了,转身就走,没再在急诊室停留。
“他是你哥吗?”小护士壮着胆问,禾宇筝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放离开的方向。
——
白露过后昼长夜短更加明显,江放回到槐山镇时天已漆黑,亭东路8号二楼第三间房里却灯火通明,明显是把门打开了,让光透了出来,洒得楼下也染了些姜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