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跟着江放进入休息室的那瞬间禾宇筝就在发慌、后来江放说的每一句话都让禾宇筝更加无措,他甚至说要追自己,他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几乎让禾宇筝一瞬间回到九年前两人在一起的日子。
但禾宇筝一点都不觉得甜蜜,他心中警钟响彻云霄,他只觉得荒谬、觉得眼前的人疯了。
但禾宇筝依旧失控地难过了,那种难过建立在九年前被没有理由甩掉的委屈之上,建立在自己长达一年幻想的天真之上。
从那时候起他渐渐为自己建立起保护层,他从前的性格有多外放、现在就有多内敛,他不再表达快乐和喜欢,更多的是提防和怀疑。
禾宇筝不知在玄关发了多久的呆,久到手机响了五六遍才听到,是江欢打来的电话,禾宇筝在接起前就能猜到她要说些什么。
“你跟我哥见到了呀!”江欢语气兴奋道。
“欢欢。”禾宇筝声音疲惫不耐,那边的江欢听到后一怔,也逐渐小心翼翼起来:“怎么了?”
“以后不要再因为他找我、也不要再自作主张为我和他做什么事。”禾宇筝的话说得不客气,他的情绪像个有漏洞的木桶,已经无法按捺:“求求你们。”
长大后的禾宇筝从来没有说过“求”这种字眼,江欢沉默了好久,再开口也没有了八卦和激动,只剩关切:“好,你现在还好吗?”
“不太好。”禾宇筝诚实回答:“不过没事,睡一觉就好了,我先挂了。”
挂了电话后禾宇筝终于起身,按部就班地去洗澡洗漱、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把该吃的药悉数吃了,最后躺到床上。
他搬出来住很久了,在圣禾集团附近和东城分别有一所住处,圣禾集团附近的是个适合就近办公的大平层,而东城的则是一处隐私性很好的别墅,禾宇筝没什么工作的时候都会住在这边。
这个别墅区在十年前开盘,附近有游乐园和一大片湖,禾宇筝那时候还在教室里拿着草稿纸计算着江放的年薪和奖金要过多久才能买得起这套房子,当时江放抽走了禾宇筝的稿纸,让他别算了,跟他说两年内一定能买给他。
后来禾宇筝收到了这套别墅作为自己的二十岁礼物,爸爸送的。
这晚禾宇筝抱着纷繁复杂的情绪和乱七八糟的回忆进入了睡眠,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重新开始进入日常的工作,和体育部门也再无其他的工作接触。
直到一周后谭相伦又找上了门,这次谭相伦是直接来了集团,直奔禾宇筝的办公室,焦头烂额得仿佛老了十岁:“他什么都不肯接啊!”
禾宇筝握着钢笔拧眉,没回答示意谭相伦继续说。
“代言、广告、就连球队的赞助都不肯同框,可愁死我了!”谭相伦自来熟地从禾宇筝冰箱里拿了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上:“这都一个礼拜了,我本来以为咱球队今年利润能翻个好几倍,现在这样我都没办法跟赞助商交代!”
“他不跟球队赞助商同框是不是违约了?”禾宇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