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得发黑的血液， 从尸山中汩汩流出，经过泉水的稀释后，逐渐变成了深红， 浅红， 浅粉……

    整个石窟，竟然是由虫子尸体累积而形成的！

    这些虫尸外表可怖，但也十分熟悉。

    不是别的， 正是日常生活中，很容易见到的——蚯蚓！

    当登上圣山， 看到浓稠的猩红液体汩汩渗出， 腥气和香气充斥鼻间， 林雪策心中就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他以为他可以平静面对一切，然而当石窟内的景象呈现在眼前，乍然看到这尸山血海的画面，林雪策还是呼吸一窒，起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他不怕蚯蚓，以前养吴归的时候，还从网上购买活体蚯蚓投喂给吴归。

    但日常的蚯蚓，至多吸管那般粗细大小。

    而眼前的虫尸，每一条都十分庞大，相当于直接将蚯蚓的狰狞，放大了千倍万倍。

    饶是林雪策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无法承受这样的血腥恐怖。

    他脸色一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一步，本能地想要离这漫山遍野的血肉稍微远一些。

    身旁的冥河及时扶住林雪策。

    林雪策感觉他的手臂揽着自己的腰，意识到还有个人，站在他的身旁承受这一切，林雪策连忙回过神来，有些担心地看向冥河。

    出乎林雪策意料的是，冥河完全没有受到眼前可怖景象的影响。

    似乎在他的眼中，漫山的绿色植物，和漫山的虫尸血肉，并没有任何区别。

    冥河如此平静，越发衬托出林雪策对眼前景象的抗拒。

    秋陵嘲讽的声音徐徐从里面传来：“你被我吓到了。”

    林雪策闻言，深吸一口气，握紧双拳，强迫自己抬起头，再次看向石窟内的虫尸。

    第二次再看，依旧手脚发软，浑身疯狂起鸡皮疙瘩，但好歹不至于后退了。

    林雪策缓缓道：“秋陵……这些，都是你吗？”

    “是啊，都是我，大的小的，粗的细的，每一个，都是我使用过的身躯……”秋陵幽幽的声音传遍山顶。

    林雪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秋陵的脸。

    虽然只短短接触了几次，但秋陵给林雪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当他的真实身份揭晓，之前每次见面，秋陵怪异的举动，也终于有了解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可能就认出了林雪策，毕竟身为妖王，所有妖族在他身边，修为都能飞速进展，这点林雪策不一定能感觉到，但身为妖族的秋陵，绝对能察觉。

    所以他主动靠近林雪策，主动提出第二次见面。

    而第二次见面，秋陵表现得更为明显。

    他拿圣山的秘密作为交换，套话林雪策，确认林雪策正在寻找妖族。

    林雪策想到那天夜里，秋陵小心翼翼地问他妖族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