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虽然我不知道人们死去之后会去什么地方,但是他们再也不会和生前的一切有所交集,爱着的人,憎恨的人,依恋的物品,怀念的景色所有这些,需要与所有这些告别,永远无法再相见。
原来如此。所以那些要死去的人才会哭泣,所以那些要被杀的人才会垂死挣扎。所以人们会畏惧死亡。他们畏惧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死亡带来的永恒的离别。现在可以理解了,现在自己可以理解这其中的含义了,因为以前,自己并没有非常非常想要见面的人
所以可能无法理解这种永恒的离别究竟有什么可恐惧的,那时也觉得,恐惧果然是没有必要的东西。可是现在伊治明白了。人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恐惧。因为人们爱着什么,人们想要什么,所以才会害怕永远、永远也无法得到,所以才会恐惧,才会逃走,才会珍惜。
伊治先生?
没事。
听到了博士的声音,伊治回过神来。他想知道这种恐惧是好事还是坏事,他知道了有香的答案,有香就算要献出她自己的性命,也想要拯救波特卡斯。她为了让波特卡斯不去面对那个永恒,而选择自己去面对。她不害怕吗?不她也是人类,她一定害怕吧。
虽然自己无从得知,但她一定怕得要命。然而,恐惧并没有让她退缩或者变得软弱。而是变得更强了。每次都是。在托特兰的时候也是,还以为她会放弃,就算放弃也不会有人责怪她吧,明明她自己都害怕得要精神崩溃,但她还是
变强了。这是有香的答案。
伊治想要再问问其他人。当然不是谁都可以。而是那些会不带任何偏见、恐惧(和怜悯)而认真的回答自己问题的人。那除了有香之外,就只有母亲了吗?
伊治先生,你看那边!刚要重新开始走,博士就拍拍伊治的肩膀指向了不远处。
在杰尔马光滑的石头地板上,顶着风艰难的往前走的是一个穿着黄色的雨衣,拿着一个雨伞,怀里抱着一个篮子的男孩子。大概五六岁左右。他实在是太小了,狂风几乎要把他吹走,但他还是死死抱着篮子往前走。
那孩子这么晚了是要去哪儿啊?天气还这么坏!博士说,伊治先生认识他吗?
啊。当然认识了。这么多年,都忘不掉他的脸。伊治说,他是我弟弟。
咦?是弟弟啊!博士又看了看那孩子,他说,如果是弟弟的话伊治先生还是不要和他见面比较好。
你说的对。他一定也不会想要见到我。不论是现在的他还是以后的他,都绝对不想见。现在倒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了。伊治说,看上去他是想要去母亲那里
他一个人在那儿好危险啊。我去帮帮他吧。
啊?这样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