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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凭语还说了句:吃的时候别咬断。

    凉不怨望着有些沉默。

    他母亲重病进了监护室后,就再也没有人给他煮过这样一碗面了。

    而现在大多数人吃长寿面都没有那么多讲究, 纪凭语其实也没有。

    他会讲究, 只是因为凉不怨以前和他说过。

    凉不怨拿起筷子拨弄了一下这碗堆满了肉的面, 抬眸看向仿佛一切如常的纪凭语。

    他喊了他一声, 纪凭语就挑眉等他后续。

    你别自责。

    纪凭语顿了顿。

    这些天他一直都有意去避开一些话题。

    比如凉不怨的母亲。

    其实他很想问一句后来阿姨怎么样了,可他问不出口。

    因为那天如果不是他在楼道里缠着凉不怨,要他给个道别吻,也不会被提前回家的女人看到。

    凉不怨的妈妈对他真的很好。

    在她眼里,他是凉不怨唯一的朋友,是凉不怨自从家里出事后唯一带回家玩的朋友。

    所以她总会温柔地喊他凭语,会在他和凉不怨闹别扭,她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拉偏架帮他。

    纪凭语一直把她当做妈妈。

    可那天

    在一阵兵荒马乱中,他连对不起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纪凭语不想在凉不怨的生日说这些,但是啊那是凉不怨在这世上最后一个对凉不怨好的亲人了。

    所以他轻呼出口气,把他认为欠了六年多的话给补上了:对不起。

    凉不怨放下筷子:纪凭语。

    他轻声说:你真的不用自责,她的病和你没有关系。

    其实她那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吃药,我给她的钱,她全部都存着了,她想留给我读大学。

    凉不怨伸手握住纪凭语的手:她当着我们的面吃的,是几块钱就能买到一百片快要过期了的糖粒。

    她的身体本来就到了极限,那天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引子,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是一个好的引子。

    如果不是及时发现,她连最后一年的时光都没有了。

    纪凭语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