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不过事一些微不足道的抱怨而已。”无论什么时候都穿着华丽的礼服的女性温温和和地回复道,眉眼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犹豫。
“请问萨伊德小姐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栗川漱流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关心地问道。
女人打开折扇掩住下唇,眼波流转,似乎是有点不好意思,过了一会儿才听到那清曼的声音从刺绣折扇下传来:“您刚才说不要对您用敬语,那我可以叫你小流吗?”
这个称呼让栗川漱流愣住了一瞬,倒不是因为其中包含的亲昵,而是因为自从十六岁以后的那天下午,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了。
“当然可以,”栗川漱流马上就从刚才略微的失态中回过神来,“萨伊德小姐用喜欢的方式称呼我就好。”
“请务必小心那些在预感之母,观望之父和聪明之子的使者们,他们受到了虚无的污染,正在为个讨厌的家伙服务,”在临走的时候,女人在栗川漱流的耳边小声地提醒着,并再次拥抱了他,“不要担心,小流,我将会是你在他面前的一双眼睛。”
“猫头鹰,老鹰和狐狸吗?”这些动物的意象忽然出现在栗川漱流的脑海里。
“是的,城市里忽然多出了许多不属于这里的野生动物。”漫游山老人在萨伊德的身影完全消失之时才缓缓出声,“我们得在敌人的爪牙彻底锋锐之前找到那个,或者说那些擅自窃取幻想王国力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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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口安吾非常心累。
洗白的手续复杂而繁重得不可思议,即使上司体贴地没有给他再吓得什么其他的指示,但仅仅是这些就足够让他都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日夜无法合眼了。
褐色的速溶咖啡被他一杯接着一杯饮下,作为后面速溶咖啡的纸盒几乎可以堆出一座小山,办公室垃圾桶里丢弃的功能饮料的空瓶甚至已经多到了连保洁阿姨都要担心他身体健康的地步了。
但他此时的心累不仅仅是因为那些日积月累造成的疲惫,更多的还是来自于此时身后的大危机。
“安吾。”
明明愧疚到已经下定决心不要再出现在那两个人眼前了,但当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叫住自己的时候,带着眼镜的青年还是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就像是从前一样。
“太宰,还有织田。”
坂口安吾转过头,果不其然地看见了自己黑发的前挚友,当看见另一个有着一头红色头发的男人的时候,坂口安吾几乎要下意识地露出微笑,但理智让他迅速收敛起笑容,保持住了那副公式化的表情,充当最后的体面。
“你居然还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啊,安吾,我还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什么烦心的家伙了才对。”黑发的青年不再穿着一身黑色的衣物,换上了休闲装的太宰治就像是普通的青年一般,给人一种柔和的错句,但只要一开口,这些坂口安吾以为的假象便被无情地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