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尔·海塞想起了总是一脸胃痛的表情和自己说话的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陷入了沉思,在和乙骨忧太搭档的每一天,他都非常担心自己的这位盟友的胃部问题,现在换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希望他的胃能够好一点。
想到这里,他再次礼貌地对着身边的侍者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请问我的合作伙伴什么时候才能来呢?”
保尔·海塞确定自己的日语确实有些德国口音,但也不至于到了让本地人听不懂的程度,而他身边的侍从从他的第一个问题起就没有说出回答,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那些荧光绿色的沙砾洪流,就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保尔·海塞心中有点不解,难道这些不是咒术师协会给自己准备的欢迎仪式中的惊喜部分吗?想到这里栗色卷发的少年居然没由来地有点不高兴。
而他身边的那些曾经或正身居高位的老人们的反应却比他要大得多。
一些干瘦到一种仿佛命不久矣的程度的老人甚至纷纷以一种比自己身侧的年轻侍从更加敏捷的身手从地上的坐垫上站起来,极力把自己的脖颈向着能更好地看见那些荧光绿色的沙子的地方探出,就好像是长颈的鸵鸟,擅长掩耳盗铃,又往往大胆的要命。
“是那个学生的术式!”不知道是谁先喊出了这样的一句。
“清楚术式的力量吗?不,还要更加得所向披靡。”
说话的是加茂家的家主,稍微年轻些的掌权者还能够安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口中也是情不自禁地吐露出了一些自己的真心所想。
他们不是第一次简单能够是咒力和术式无效化的术式,这样的能力虽然罕见,但也不至于说是闻所未闻,甚至一些特级咒具也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
但是向格劳格拉曼的这种几乎可以说是让人毫无反手之力的压迫感却是他们从来不曾见过的。
明明是这样可笑而没有威胁感的颜色和在这种环境下看起来并不致命的沙砾,但是却让在场的所有咒术师几乎都不约而同地感到背后发凉。
会议室聚集了这么多的高层,又承接着如此重大的会谈任务,早就在周围布下了复杂到可以说是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的术式,但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样固若金汤的屏障却被看似毫无攻击力的沙砾不费吹灰之力地冲破。
让他们心生颤抖的不是沙砾本身,而是术式被消除的恐惧。
这一点,加茂家的家主是感受最深的,他是设立会议室周围结界的咒术师中的一员,自然很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术式被吸收的那一刻的感想。
不同于之前敌人冲破结界时拿一瞬间的冲击,被吸收殆尽,不知归处的咒力给他一种无法心安的感觉,也是在此时此刻,他才明白为什么禅院直毗人对于格劳格拉曼如此重视和忌惮。
能够毫不费力地制造出这种咒力消灭工具的人,称得上咒术师天敌的存在,如果让他成长起来,对五条悟一派忠心耿耿,那就必然会对于在场的一切守旧派造成巨大的危机。
一个五条悟就足够要命,要是再加上一个格劳格拉曼,加茂家的家主不敢再想下去,那绝对是他们这一派的灭顶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