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说疼?见你刚才走过来的时候,你朋友撵都撵不上,沈凡用棉签蘸好碘酒,举起来,忍一下啊。
嗯,我忍。程澈一脸赴死的表情。
伤口不是很深,但很长一道,沈凡手很轻,整个清理伤口的过程,程澈没再吭叽,还真忍了,沈凡最后用纱布简单包扎了一下。
其实也不用绑上,沈凡把东西都收好,就怕你再磕碰到,容易感染,你自己注意点。
程澈摇了摇头:太丑了。
什么?沈凡问。
我说你包扎的,太丑了。程澈举起来细看。
沈凡二话没说,伸手要去拆。
但谢谢,沈老师!程澈灵敏地一躲,我很满意。
不客气。沈凡斜了他一眼,起身扔掉了带血的棉签和纱布。
昏暗的路灯打得整条街都是昏黄的,马路对面的大商场没开业,但电子显示屏放映着各种广告。
沈凡靠着墙根站着往远处看,程澈泽坐在了地上,两条无处安放的腿,伸得老长,眼睛朝着C大校园里望去。
对了,沈老师大学专业是学什么的?程澈这儿又点了一根。
学医。沈凡冰冰冷冷地说。
那冒犯了,程澈嗤笑了下,看了看自己那胳膊,挺好的,救死扶伤。
他站起身来,扒在C大侧门栏杆上,探监似的往里看。
校园没人,也没开路灯,很暗,里面的树却郁郁葱葱得生长着。大学看着很「复古」,这会儿看起来还有点阴森森的,风打叶声音波浪一样袭来。
以后就要在这儿学习了吧,程澈站上石阶,想看更高处,真羡慕啊。
羡慕什么?沈凡问。
羡慕你有书念。程澈说。
你不也有书念吗?沈凡说。
那也不一样的吧,程澈笑了下,声音融进风里。
他从石阶上跳下来。
不陪您吹风装逼了,回了啊,明天见沈老师,他低头看了一眼表,您回去备备课吧。
程澈朝着马路亮处走。
有什么不一样?沈凡在他身后问。
程澈回头冲他笑了下,没说话,冲他挥了挥那个绑着七扭八歪绷带的手。
路灯不断地把他的影子拉长缩短,程澈沿着路走了很久,到了姐姐家楼下。
他抬头看着楼上的灯光。
程澈有点想家了,自己的家。
尽管已经空无一人。
手机震动,姐姐发来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