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琛没有坚持，很尊重今黎的选择。

    只是看着这双澄澈的眼睛, 楼琛隐隐觉得今黎的心远没有彻底为他敞开。

    是喜欢的, 是想要走到最后的, 却依旧有顾虑, 目前还不会全然相信他，不会依赖他。

    也很正常，毕竟才刚刚开始。

    楼琛轻叹了口气, 在昏暗的灯光下侧躺着看对面的今黎，没关系, 慢慢来。

    或许是从小的经历太苦了，才让他从心底对一切都小心翼翼。明明一直在尝试温暖别人, 却总是忽略自己。

    真是, 好到想让人藏起来。

    节目组十点钟有车送他们下山去机场, 今黎和楼琛提前起床, 天都还没亮。

    两人决定再往山上走一点, 看看山景和日出。

    这是他们两人的小秘密, 小约会, 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们所有动作都尽量做到最轻, 怕吵醒其他人。

    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一下和那天晚上楼琛带着今黎偷偷出去吃夜宵重叠起来，忽然就加重了恋爱的气氛。

    今黎上学时是一个顶乖巧的小孩，完全没有恋爱的打算或苗头，但他见过很多小情侣，他们穿着校服，明目张胆的喜欢又偷偷隐藏。害怕被老师发现，只能在晚自习放学的黑夜中牵手，在清晨无人的校园里玩笑，一次简单的对视都是甜蜜的。

    就像这样。

    今黎也没想到，大学毕业后的他有一天还会体验一把这样的美好。

    他启唇，小声说：我们走吧?

    好。

    两人轻手轻脚地拉开门，看到泛起淡淡暖光的天边。楼琛侧头看今黎，目光扫到向内开的门，忽地顿住。

    今黎疑惑地眨眨眼，扭头看到了一张贴在门上的画纸。

    他拿下画纸，趁着还未关掉的屋内的灯光才清楚地看到画纸上的内容。

    一个没有脸的小朋友蹲着，被另一个略高一点的男孩紧扣着肩膀，同样的，这个男孩也没有脸。

    这姿势看上去像被抱着，也像是被禁锢着。背景却不像是小孩子应该在的地方，黑漆漆的，却又不是纯粹的黑，透着种难言的阴森，仔细看便能看到这黑色是有纹理的，有些就像是一张张狰狞可怖的脸，特别是高一点的男孩身后，那可怖阴森的脸重复堆叠着，仿佛还有爪牙，全部对准了男孩。

    身后是一处深渊，两个男孩在深渊前摇摇欲坠，蹲着的男孩微仰着头，只能看到高一点的男孩，被他看着的男孩却箍着他，从姿势上看就像要将他一起拽入深渊。

    这画第一眼就透着阴森，越仔细看越是让人遍体生寒，特别是它左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时。

    【和我一起坠入深渊吧，和我一起不好吗?】

    今黎吞了下口水，抬头看楼琛。

    楼琛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从今黎手中拿过那张纸，随手揉成一团，可能是谁的恶作剧吧。

    昨晚他们是最后一个回到房间里去的，那个时候画还没有出现，至他们睡着时都没有听到门外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