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腿的烫伤。
以前我爸和我妈总是打架,打架就砸东西,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我奶奶就抱着我哭。
后来我妈想跟我爸离婚,我爸不愿意,就一直打我想让我妈心软。可我妈看着他打我,说「有本事往眼睛里烫」。
陆戈太阳穴猛地一个突突,下意识就看向池朝的眼睛。
可池朝却笑了:我爸没敢。
阳阳舔完了一个罐头,极其谄媚地仰着头去蹭池朝的小腿。
池朝顺着她的脊梁摸下去,像是在说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哥,我没地方去。
舒宜画的大饼池朝一个字都不信,虽然他不知道对方出于什么目的,但是绝对不是真的想接他回去。
怎么没地方去?陆戈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哑,还真把自己当我合租室友,到期滚蛋的那种?
池朝冲他笑笑:我知道你开始是顾忌着奶奶才答应的。
我那时候又不认得你,总要有个理由。陆戈说。
嗯,池朝轻声道,哥,虽然你不认得我,但我早就知道你。
你以前来过老家,我见过你。
什么时候?陆戈惊奇道。
记不清了,池朝想得有点费劲,我只记得你那时候穿得很干净,站在路边上,弯腰问别人田里种的是什么,那人说是水稻。
这个片段太过日常,也没有记忆点,陆戈一点印象都没有:当时你在哪?
我在田里,池朝说,和他们一起插秧。
那段时间正逢清明,空气中都裹着雾蒙蒙的水滴。
陆戈的方向背着光,就像是在他的周围打了一圈柔光滤镜,池朝麻秸秆一样的小腿杵在泥水里,仰头去看远处干净明亮的少年。
似乎有人喊他,那个少年转身就离开了。
池朝收回目光,低头把手里的水稻苗分成几股。
停了停,还是抬眸朝刚才的方向看了一眼。
池朝:我当时在想,我要抢先回答你就好了。我还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水稻的种法。
陆戈笑了笑,手指从头顶划过耳廓:我们酷哥小时候还是个热心市民啊?
不太热心,池朝偏头在陆戈的手心里蹭了蹭,只告诉你。
像只小狗一样,不管在外面多凶悍冷漠,回到家里永远都只会摇着尾巴撒娇。
陆戈心里就像是被人狠狠抓了一把,手指几乎是不受控地,顺着池朝的动作捧住了他的侧脸。
小狗,陆戈用拇指在他脸上点了点,哼哼唧唧的。
池朝眯了眯眼,就这么往前一倾身子,把前额抵在了陆戈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