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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他的眼泪完全已经干了,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他冷着脸,走出病房,外面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傅司年没有理他们,跟着殡仪馆的人,去联系墓园,爷爷最后说过,要跟奶奶葬在一起的。

    刚走到电梯,他的父母就拉住他,神秘兮兮地问:年年,你爷爷最后跟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

    真的?地下室的保险箱密码也没告诉你?

    没有。

    不可能。傅司年的爸爸笃定道,我是你父亲,你也要瞒着我?你小子想造反?

    爷爷去世之前一直在念奶奶的名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

    傅司年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人,眼神像十二月的天空一样冰冷灰沉,令人不寒而栗。

    傅司年的父母退后了一步,让傅司年坐电梯走了。

    下到医院的一楼,看到停车位置上停满了全部是豪车,像一场浩浩荡荡的车展。傅司年按响钥匙,找到自己的车,开门上车。

    坐在驾驶座半晌,他依旧不动,眼神直直地盯着前面的花坛,过了好一会,他才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去拨打许落嘉的电话号码。

    可是电话始终打不通。

    傅司年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在一声声的漫长的等待声中,他的手渐渐收紧,死死地抓着方向盘。

    到最后还是无人接听。

    傅司年把头枕在方向盘上,疲惫地闭上眼睛,心里感觉到很空,什么也抓不住,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

    许落嘉也不在他身边。

    可是傅司年就是傅司年,他从来不会脆弱超过三分钟,尽管是在无人的驾驶室里也好。就在三分钟以后,他坐起身,驱车前往殡仪馆,处理葬礼的事情。

    大约临近傍晚,才差不多谈完,傅司年慢慢地从殡仪馆里走出来。其实这里并不阴森,像个花园一样,路边的花丛里藏着小音箱,在低声地播放着吟唱的佛经。

    傅司年一边打电话一边朝着殡仪馆外面走,他想去拜祭他的奶奶。

    墓园就在殡仪馆旁边。电话仍然是没接听。

    墓园前面是一片很大的江,上面有渔舟,旁边还有两个小木屋,绕着江边走三百米左右,便看见了一道石门,上面用青色的笔镌刻着对联。傅司年走进去,抬眼便看见了正中央挂着旗,下面全部是墓碑。

    墓碑本来是灰色的,可是被太阳一照,十分壮观,染成了鲜耀的金黄色,像人们心中永远闪亮的记忆,虽然去世,但永远不会被磨灭。

    傅司年记得奶奶的墓是在B区7排,他抬腿往上面走。

    很快就找到了奶奶的墓,来得及,花也没带,什么吃的也没有,便只有用布给奶奶擦擦墓碑和照片,还给她上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