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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继续道:我是谁?你肯定知道啊。我是你,认清现实的你。

    傅司年的呼吸骤然一窒,随手拿起手边的花瓶,朝着空气砸过去,啪啦一声,紫色的花瓶碎在地上,里面的水,花泥,还有花全部都洒掉了,露出丑陋的根|茎。

    然而花瓶摔碎了,傅司年仍然觉得不解气,那个人还在,正站在电视机旁边,嘴边挂着他一向的笑,带着嘲弄,高高在上的意味。

    傅司年觉得那笑容刺眼极了,哽咽苦涩道:要怎么说才会信,我不是怪物,也不是疯子,我是人,被伤了也会痛的,我也有心的!

    是吗。可是他不信。

    对啊,他不信傅司年的手微微有点发抖,像是走入灰色的迷宫中,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口。

    他不信,他不信,怎么才能让他相信我。他不理我啊,不听我说话,怎么办呢。他说我的血是冷的。

    傅司年表情有点恍惚,缓缓地朝着厨房走去。

    站在客厅的那个傅司年仍然在冷冷地看着他。

    走进厨房,傅司年一脸偏执,目光在梳理台上流连一会,最后从刀架上拿起一把薄刀,拈了拈。

    片刻后,他露出一点幻想成真的微笑,满脸疯戾执着,想着许落嘉,道:

    他不信,我就证明给他看,我也会爱人,我也有心。对放在玄关,他一回来就能看得见。这是我送的新年礼物了。

    傅司年将左手覆盖在心脏跳动的地方,然后用冰冷的刀锋贴近皮肤。

    以刀锋为端点,浑身蔓延着一片冰冷。傅司年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其实他的潜意识是能够意识到此情此景的。

    死亡。

    在他六岁那一年,死亡的阴影也曾经扑面而来。

    那时候傅司年还是小朋友,正在学游泳。

    他的母亲就在他的身边,脸色十分烦躁,满脸戾气。

    小傅司年天真无邪地扑腾着游泳池,捏着蓝色的小恐龙,咯吱笑着说:妈妈,水好凉,很滑。

    他的母亲本来只是满脸阴郁地靠在泳池边,而后眸色忽然一深,盯着傅司年的那张脸,凑近了他。

    她一个成年人,轻而易举地抓住了这个小孩子,眼睛都不眨,手往水里用力,将傅司年往泳池底部按。

    她现在极度厌恶一切跟游泳相关的事务。

    她的丈夫在上个月买了一艘游艇开出公海,上面带有一个女人,正是泳衣模特。

    一想起这,傅司年的母亲就恨得咬牙切齿,她把自己浑身的偏执和怒意全部发泄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

    虽然傅司年那时候只有六岁,他什么都不懂,只感觉脖子被人死死地按着,眼睛,鼻腔,肺部,全部都无法呼吸。挣扎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