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茱丽叶塔 蜜月 935 字 8个月前

    阳光炫目,城市的噪音太盛,听不到蝉鸣,也听不到风铃,尾气的味道令人焦躁不已。

    倏然一阵风,只片刻休憩,窗子里便起了一段新的旋律,蔫哒哒的花瓣掉落下来,他伸手去接。

    圣桑b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的第二乐章,一扫先前的浮躁,灵动清澈,柔软至极。安嘉鱼的演奏之所以受到认可追捧,绝不仅因为娴熟的技艺,更因为饱满的情绪和感染力。

    琴音带来了一丝清凉,轻轻将人包裹。

    演奏者似乎理平心绪,试着治愈自己,连带着周遭躁动的一切。

    乔郁绵踏着平静的旋律进门,音乐还在继续。

    安嘉鱼的琴弦上扣着弱音器,他时常奔波在外演出,偶尔也有在酒店练琴的需求,为了不造成其他住客的困扰,弱音器常备在提琴盒中。

    吃饭了么?演奏完乐章,安嘉鱼将琴身稍作擦拭,装回盒子。

    没有。乔郁绵堪堪挡住他的手,摇摇头,一身汗,先洗澡。那人便乖乖缩回了手臂。

    冲水的时候后颈皮肤隐隐刺痛,擦干也照不到镜子,他只得推开门问安嘉鱼:这里是划破了么?

    安嘉鱼凑近看了一眼:没应该是晒伤。

    那人拿走他的毛巾浸湿,包了保鲜袋放进冰箱冷冻了十分钟,待他擦干头发换好衣服,那条毛巾还没来得及结冰,却变得很凉。

    不严重,敷一敷应该会好。

    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晨跑。

    他们一个练琴,一个上班,日子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不怎么难过,只觉得有些空落落,对方亦没有特别的安慰和关照。

    直到又一个周六,他录完vlog,直播之后下了班,按部就班坐上地铁,转成公交,待回过神,猛然发现自己居然站在了疗养院的走廊里,寂静,幽深,一扇扇门中偶有哭闹或摔打声。

    乔郁绵?你怎么过来了?路过的护士发现他杵在走廊,走上前问道,是来收拾东西?还是有什么需要补办的手续?

    东西在李彗纭去世当天回来结清费用时就取走了,他尴尬地摇摇头:没

    哦对了,是来拿花的吧,你的月季,放我们办公室了,很香。护士对他笑得真诚,像他们先前的每一次见面,他竟能从中读出一丝恭喜你终于解脱的意味。正常,这里数不清有多少人在等一个解脱,没有尊严的痴呆症患者和一些身心被拖到半垮的家属,一起等。

    乔郁绵不想说自己是糊里糊涂过来的,只得将错就错地点点头,跟在护士身后,去办公室抱起了那盆蜻蜓:另一盆送给你们吧,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