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为阶下囚，他却步伐轻巧，仿佛是出去散步春游。

    在黑暗中，塞伦渐渐看清了与他相对而坐的另一道人影，是他那一直未曾谋面的「狱友」。

    以亚伯的老谋深算，不可能相信塞伦的一面之词。他当时倒戈太快，不像是二五仔，反而像是想靠演戏来麻痹对方。

    亚伯不相信弗朗西斯眼神那么差，会让一个想杀他的人跟在身旁。所以即使只关押几天，即使弗朗西斯全程都处于昏迷之中，亚伯依然隔开了两人，让他们无法「密谋」逃脱。

    不过塞伦并没想带着弗朗西斯越狱，他的目的只是能够活到今天，和弗朗西斯一起奔赴刑场。

    这样看来，亚伯还算守约，确实打算让塞伦「亲眼见证弗朗西斯的死亡」。

    在黑暗中待着很无聊，所以塞伦和那位同病相怜的哥们搭话：弗朗西斯大人，你醒着吗?

    什么事?

    过了一小会，黑暗中传来了回答。

    那声音嘶哑、虚弱，毕竟这些天他粒米未进，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这样下去，恐怕即使不参加仪式，也要命不久矣。

    在对方命悬一线的情况下，塞伦却在问：你们肯定得到那本书了吧?《雪地里的龙爪印》?不瞒你说，那其实是我朋友的书哦。我想问你，偷走了那本书的强盗集团，他们怎么样了?

    死了。弗朗西斯言简意赅地总结。

    那些强盗不知自己手上物品的珍贵性，但是知晓其作用的弗朗西斯肯定要将他们灭口。

    到了这一步，弗朗西斯如果看不出塞伦来到他身边是另有所图，他就是个傻子。

    他根本不想问塞伦怎么知道这本书是他找到的。他也不想去思考，接触过卷轴和密码书的塞伦，是不是早已洞悉了涅槃军的目的。

    毕竟他此刻已经是阶下囚。他的老师、涅槃军背叛了他，此时还意图夺走他的性命。从始至终都经手了这个复活计划的他，算了算日期，绝望地意识到，恐怕他就是那个祭品。

    当年他的老师教给他的果然是真相。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所有给予他的，必然有一天要求报答。这么多年了，从未有人告诉他，弗朗西斯其实是凤之族王室的血裔。现在看来，王室也从不认同他是属于他们的一员。

    这样啊，我明白了。

    不在意弗朗西斯内心的纠结，获得了想要的答案后，塞伦在黑暗中，小声地说：这样的话，我又欠了你一份恩情。

    弗朗西斯没再说话，可能是没有听见，也可能是他此时太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