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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卫东点头,彭超在收费站的厕所给秦卫东洗了个毛巾,秦卫东就着冰凉的毛巾,把耳朵脖子里的血草草擦了擦。

    我回来再问问我姑,看看能不能在绥兴给你俩先找个活儿,不过我姑不在绥兴,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哥们儿就是这样,原先他看方黎过得好,心里羡慕,如今看方黎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他心里又不好受。

    秦卫东接过彭超递过来的车钥匙:谢了。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找地方落脚,再想办法赚钱。

    行吧。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彭超觉得秦卫东这个人靠得住,他又看了看秦卫东怀里睡着的方黎,真不知道该说方黎是被这么大的变故打击懵了,还是从小这么过来习惯了。

    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能真的睡着了。

    秦卫东给方黎冶掖了下外套,从口袋里翻出一叠薄薄的散票子,抽出了一张最大的金额:方黎奶奶的后事儿要麻烦你了。

    用不了用不了..彭超连忙摆手:我知道,应该的,钱你们留着吧,等我去我姑介绍的厂里上班,你知道那个酒场,到时候你再想办法联系我。

    彭超不肯收钱,大概也觉得他们两个以后的路难走,秦卫东最后还是把钱塞给他,从这儿回镇里的汽车票也要钱。

    秦卫东在车里眯了一会,天刚露亮,他就睁开了眼睛,油箱见底,车窗上结了一层冻霜,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落脚,不然这么冷的天,方黎要冻出病来。

    冬日里天亮得晚,方黎一整夜浑浑噩噩,有几次他都像窒息一样呼吸不了了,心脏像是被一口黑井死死压着,他好不容易才挣扎开,在车里睁开眼睛。

    秦卫东打开车门,寒气嗖嗖地窜进来,车门被秦卫东关上。

    他将套着塑料袋的一碗小米粥塞进方黎手里:醒了?捧着喝,别烫着。

    外面是陌生的。

    我们在哪儿?

    绥兴。

    昨夜经历的噩梦一点点在方黎的脑海里苏醒,不过一夜之间,他就被赶出了他从小到大生长的乡下,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阿婆,方黎咬着嘴唇,眼圈跟着红了,无声地掉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