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东不回答他,方黎颠地胃里想吐:你听见没有啊!
听见了,你别说话,该喝着了冷风。
方黎点头,又擦了擦秦卫东眉骨处渗出的血,他擦了一路,擦的棉袄袖子上全是血了,小诊所的收费口让冲进来的俩人吓了一跳,略高的那个少年眉骨顺着鬓角流着血,血滴挂在下巴上,他背上的少年烧得整张脸通红。
你俩这得挂两个号啊。
先挂一个。秦卫东从口袋掏出皱巴巴的两张零的。
行了,那边排队。
一进去,大夫以为要看的是秦卫东,秦卫东却擦了把眼睛上模糊视线的温热,说:大夫,他发烧了。
大夫有些诧异,才发现他还抱着一个快烧晕过去的男孩,大夫先是量温度,后来拿着听诊器在方黎的胸腔听,摘下时微微皱了眉:以前没来检查过吗?
没有,检查什么?
心脏听着有杂音,大夫摘下听诊器,在纸上开单子:先在这儿把烧退了,不然烧久了人要烧傻了,不过,你们最好还是去县医院做个心电图和彩超看看。
秦卫东一怔,追问:看什么?
大夫不耐地瞥了他一眼:看看你弟弟心脏上有没有毛病,我们这儿查不了,也判断不了,你头上的伤交费了吗?还看吗?后面还有人呢。
不看了。
大夫挥手叫下一个病人。
秦卫东沉默地拿上单子,背起方黎,在歪歪扭扭坐着三两个输液病人的走廊上找拿药的隔间,方黎的脚不小心碰到病人的输液管,秦卫东低声道歉。
方黎烧得浑身骨头节儿疼,迷迷糊糊地问:秦卫东,你的伤看了吗?
看过了,没事。
方黎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又趴回秦卫东背上:医生说什么了?我是不是要打针了?
嗯,很快的。
方黎强打起精神,烧的热热的手指去捏秦卫东的脸:可我为什么觉得你的脸色比我的还难看啊..?伤口很疼?
不疼。
方黎纳闷了,明明一会要挨针的是他,为什么秦卫东的脸色这么白。
秦卫东偏头,用唇轻轻点了一下方黎的额头:一会打针要忍着点儿,你是个男子汉了。
我不想忍..
方黎撇嘴,他从小就怕大夫,听要打针,更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