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秦卫东的目光仍旧追随着他,方黎也懒得骂了,从桌上拿暖壶倒了杯水,大口大口地喝起来,他快渴死了。
等方黎解渴了,休息过来,他抹了把嘴,坐在凳子上,用手指碰了碰脸颊靠近下颌那块,一碰就肉疼,肯定是青了。
你看看你给我弄的!
秦卫东看过去,方黎细皮嫩肉,脸颊靠下果然出现两个青色的手指印子,还是对称的。
一眼,秦卫东就立刻冷静了下来。
方黎越想越气,朝着对面的秦卫东吼道:你他妈站那么远能看清楚吗!滚过来看!看看你给我弄的!
方黎吼起秦卫东来不是开玩笑的,他气恼起来从来都是真打真踢真踹的,从小到大都是,秦卫东犹豫了两秒,还是走了过去,刚过去,头上就被方黎打了一巴掌。
疼死我了!
秦卫东被打的偏过脑袋,尽管他很不喜欢方黎这样打他的头,但看见方黎脸颊上的青紫印儿,他自己转了过来,手抬着方黎的脸颊仔细地看。
方黎嘶哈着,秦卫东说:下午我找不到你。
我不是给你留字条了吗,我坐冯晖的车去看夜校了!
秦卫东不语,他没法说,他没法说方黎消失在他眼睛里一分钟他都觉得心里像有成百上千双爪子挠爪一般难受。
他根本忍受不了。
秦卫东没说,他仰了仰头,轻轻亲吻方黎被他捏出青痕的地方。
方黎被他亲的痒,骂吧,看着秦卫东那么高大一男人蹲在他跟前儿,身上全是矿里的石灰碎屑,又不忍心,索性让他亲着。
趁着这会儿好说话,把该说的也说了。
我知道你不想我去,可眼下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
在这儿待着,等我一年,等我赚够了钱,带你手术。
那你呢?
秦卫东一愣,他的计划里很少有自己。
方黎垂下了眼睛,他看着秦卫东的右耳,玩闹的表情消失不见:你告诉我,你现在右边这只耳朵,还能听得到吗?
秦卫东的眼神动了一下,他微微偏开了些:能。
能个屁!
方黎骂道,他坐在凳子上,弯下腰,捂住了脸:秦卫东,我不想你这样,为了我的手术费,你再这样整天在矿里待着,没日没夜的炸矿,早晚两只都要听不见..!
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在上面看着,每天早上看你走,晚上看你回来,我做不到,秦卫东,我做不到了..!
方黎的额头陷在秦卫东的颈侧,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像秦卫东那样,脑子里可以装得下很多计划,他想到什么说了,他对秦卫东也没有秘密,他只是对他自己异常愤怒,挤压很久的愤怒。
所以你就听我这一次吧,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