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卫东说, 尤越没有他那样懂矿业这一行的水深,他说:可是他们现在两手抓,荣山那边..
他们来开,荣山就只能是个小型金矿。
秦卫东这几天几乎都没有合眼,他把资料扔在桌子上:澳洲的公司不了解荣山的情况,他们看中的只是高品位的矿石,但荣山高品位的金矿只有三吨,而低品位的存储量达到了三十五吨左右..我们走低成本冶炼,在如今的市场下能让荣山跻身中大型金矿的行列这就意味着利润会成倍的增加,不用我们说,荣山自己会算清楚这笔账。
尤越思考了一下,在这方面,他是相信秦卫东的能力和判断的,他正要给国内那边打去电话,又看着秦卫东眼中蒙乱的红血丝,他问:你要不要休息会儿?你这两天都没合眼了..
秦卫东捏着手机,两天了,他打过的电话,发过去的短信、方黎全都没有回复过,他的心一点点像是被人架起来炙烤着,其实那天上了飞机,他就后悔了,他不该那么对方黎
他明明可以慢慢教方黎的,方黎一次做错了,他可以教一次,方黎两次做错了,他可以教两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该那么对方黎。
一想到家里的方黎不知道是不是在哭,秦卫东的心里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刀在剜在割,方黎那么怕疼,他的手术刀口还在胸膛上消不下去,他到底是怎么舍得下手去打他的?明明过去的十几年,他连方黎的一根头发丝都舍不得动..
秦卫东的眼睛酸涩,他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尤越在背后喊他:晚上的会议要开三个小时,只剩半个钟你不休息休息..?
秦卫东哪里会休息?只要闭上眼睛,他满脑子就是方黎,他不知道方黎哭了没有,他不知道方黎还疼不疼,他请了医生去家里给方黎看,但是被方黎赶了出来..
他再一次拨去了方黎的电话,还没人接听,他只好给负责煮饭的赖阿姨打过去,阿姨说,中午的饭她已经送过去了,只不过方黎那孩子没吃,现在她正准备去做晚饭..
赖阿姨从他们到美国起,就在公寓里给他们做钟点工,负责打扫卫东、做饭,她对方黎一直很好,她儿子和方黎差不多大,方黎有时想吃什么,跟她说一声,她还会晚上在家里提前做好..
秦卫东的喉咙涩哑:阿姨,麻烦您了,今晚看着他吃点东西。
阿姨说好,还问他们兄弟俩是不是吵架了,哎呦,那么乖的小孩怎么舍得骂他..
秦卫东的心都拧在了一起,真真切切的疼得,挂了电话之后,他抽着烟,第一根、第二根,等到第三根燃到一半,他醒了醒神,外头,尤越跟他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在酒店楼下的会议室,要开会了..
秦卫东把烟掐灭,扔了,他推门出去的时候,兜里的电话又响起来了,是赖阿姨打过来的。
赖阿姨刚刚到家,她说她中午放在桌子上的饭菜方黎一口也没有动,全都凉了,刚才她去楼上的卧室找他,发现人没在家里,这样下去小年轻的身体怎么受得哦,要饿坏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