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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很行的谢故:

    他又躺回去了,还是这样怼天怼地的凡渡更正常。

    谢故甚至于自己都想,凡渡要是对他说love,他现在就去跳楼。

    这么躺着实在是太无聊了,谢故左看看右看看,视线落在了凡渡身上,突然问,你身上怎么那么多疤?

    凡渡冷冷地瞥他一眼,心想着谢故这根棒槌大概一辈子都学不会什么叫委婉。

    他本想冷冷反击一句,你管得着么?

    但是一想,这样似乎是太冰冷了,对待病号,不好。

    他面无表情地道,摔的。

    谢故就看着他敷衍至极的表演,

    他猛地翻身,背对着凡渡,小屁股一翘,哼!不说拉倒!

    他们两个的关系就仿佛是热恋中的男女,上一秒如胶似漆,下一秒冷战分手,但与热恋不同,他们的周期以小时计算,平均一天能变脸七八次。

    他们两个的少年脾气各有不同,谢故随时随地都跟窜天猴一样能发射升天,凡渡冷若冰霜宛若茅厕里硬邦邦的臭石头。

    碰撞在一起,别的没有,矛盾倒是一大堆。

    凡渡盯着谢故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就动容了,嘴唇哆嗦了一下,吐出来俩字,我爸

    谢故耳朵动了动,转过身来看他,可凡渡却又不说了。

    他的心扉是两扇巨大的石门,非人力能移动,就算是用尽全身力气,也仅仅能透出来两个字而已。

    谢故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动了动嘴唇,我爸

    这两声我爸就跟难产一样,还没等吐出来,就被两个少年给咽回去了。

    他们互相看一眼,懂得都懂了。

    快放学的时候校医回来了,给谢故量了量体温,确定他退烧了,就让他们两个走了。

    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凡渡一袋板蓝根,让他回去泡水喝。

    谢故看着那袋板蓝根才想起来,今天凡渡冒雨背着他过来。

    他跟上凡渡,想要说一声,谢谢。

    凡渡今天对谢故说了我爸这两个字,他自认为这是自己的怯弱,是因为自己还没有修炼到足够强大,竟然企图向别人来诉说委屈,平复自己的伤疤。

    他觉得自己丢人了。

    所以越发不想看见谢故,放学铃声刚一响起来,他就脚不沾地地走了。

    谢故背着包匆匆跟上,穿过了几条小巷,却在一条人来人往的街口,弄丢了凡渡。

    他茫然地站在红绿灯下,眼神四处寻找,却瞥见了马路对面站着一个瘦削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件兜帽衫,不打伞,在人来人往的街口显得那么突兀,他张开嘴,就仿佛是阴森毒蛇一样冲谢故一笑。

    谢故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转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