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些年同他相处,我的视觉早已习惯了他这副模板,在我眼中,他永远只是那个脏着脸颊冲我叫骂的小屁孩罢了。
“你今天也打算出门吗?”冷不丁地,季枭开口问话了。
略有几分意外,今天是我跟大哥约好了见面的日子,为了不引他怀疑,今早上我甚至没有换好要出门的衣物。
“嗯,有空的话会出去的。”像是漫不经心一般,我这样答道,“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忍不住问。
他说:“你大概没发现,每次你打算出门的时候,前一天晚上都会在衣柜面前多站那么一段时间。”
暗暗心惊,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是用多么细致入微的眼光在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亦或者说,他对我的了解程度已经到达了我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
那么,今天的行动,真的不会被他发现吗?
我强作镇定,被他捉住手腕的时候,不知是因为心虚还是什么,身躯止不住地战栗了一下,他显然注意到了,回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我,“这么怕我?”将我的手拿近,他微微低头,绵软的唇烙印其上,“你的手很香,最近用了什么新的香水了么?”
“没有。”触电一般,我缩回手,耳朵不由自主地有些发烫,不知道他这是哪一出,“我不在手上擦东西。”
“是吗?那就是荷尔蒙的香味。”说着,他站起身,也不打算松开我,只拉着我往外走,我想挣开,却挣不过,只略显狼狈地跟在他身后。
“你……刚刚……”我摆出凶狠的口吻,然而没等我说完,他便停下脚步,“西方的吻手礼,过几天得会见几位漂亮的女士,正好拿你练练手。”
一时间我气血上涌,只恨不得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他这个人,就是拥有将一切美好气氛都毁于一旦的能力。
拜他所赐,今天的早餐也称不上愉快。
大哥的车会在下午两点左右开到公馆附近的一家糕点店同我会和,见早餐后季枭迟迟不打算离去,我不免有些心急,过一会儿就往楼下张望看他是否还在。
终于,在约摸十点的时候,他终于起身打算离去,走前他甚至还问我,要不要搭顺风车。
我自然是不经意般摆手拒绝了。
得益于曾经在季枭手下参与过行踪跟随的工作,出门前反复确认,终于将那些号称“保护”我的喻家手下全部劝走,我松了口气,见时间不早了,忙往约定好的地方赶。
“抱歉,来得晚了。”确认就是那名司机,我坐上车去。
路上,用司机的通讯设备接到了三弟的电话,喻景澄就像是生怕我反悔似的,不过就晚了十分钟而已,就被他从上车那会儿一直唠叨到了目的地。
当我在车窗外遥遥望见他,他正留意着往来的每一辆车,其神情之严正,仿佛随时听候上级指令的特工,而当车辆终于停在他的面前,我缓缓摇下车窗,同他对视那一刻,他又像是终于完成了致命任务的新人雇佣兵,那种全然卸下警惕的“大松一口气”,不免令人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