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看了燕名扬一眼,目光在他红痕斑驳的左脸上落了半秒,旋即挪开。
你必须吃点东西, 燕名扬似乎并不为脸上的痕迹有任何忸怩,他大大方方道,哪怕是水煮鸡胸肉。
沈醉没搭理燕名扬。他站起来,踩着拖鞋径直进了浴室。
里面响起一阵水声。没一会儿,沈醉面无表情地拿了条浸水的毛巾走出来。
燕名扬心里的感觉很奇怪。一时间他只看着沈醉,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醉把那条毛巾叠成块,直接按到了燕名扬脸上,动作远算不上轻柔,对不起,至少我不应该打你。
毫无防备的燕名扬嘶的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捂着那块冰冰凉的毛巾,在得寸进尺和见好就收之间徘徊良久,最后撇了下嘴,没事。
沈醉没有立刻赶燕名扬走,却也不怎么说话。他找出了一个密封桶,一片片地吃起了嘎嘣脆的薯片。
燕名扬又在冰箱里冻了一块毛巾。他换到第二块毛巾时,沈醉还抱着密封桶,坐在沙发上啃薯片。
你... 燕名扬在沈醉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决定先不问《蓝天之下》的事。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沈醉咀嚼着薯片,眼神平静中有一丝莫名的委屈,像没听见燕名扬的话。
你中午去哪儿了? 精于套话的燕名扬换了个问法,怎么没吃饭。
我去见老师了。 沈醉说。
燕名扬紧了下眉,回忆起了些不好的往事,夏儒森?他骂你了?
没有。 沈醉嘴角向下弯了下,就差把「有」这个大字写在脸上。
之前的事,我可以替你去向他解释。 燕名扬并不是那种会为自己过去的行为感到耻辱的人,但他可以为沈醉做出让步。
沈醉抱着密封桶,盖上了盖子。他拍了拍手,拿起湿纸巾擦了擦,跟你没关系。
燕名扬明显没有信。他微微拿开毛巾,小菟,
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吃了薯片后的沈醉沉着冷静了许多。他顿了顿,起码夏导的事,跟你毫无关系。
就算我演了《春栖》,我迟早也还是会让老师失望的。
燕名扬眯了下眼。他想起胡涂说沈醉忽然不演《蓝天之下》了,好像明白了什么。
小菟, 燕名扬放下毛巾,他对自己的脸没有很在乎。他伸出手,像是想拉着沈醉,你没有想清楚你为什么演戏。
难道仅仅是为了不让夏儒森失望吗?
沈醉静了静,斜眼乜了燕名扬一下,你为什么从来不去看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