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燕名扬给沈醉加了一勺汤,我又不是神。
尽管我很有天赋,但大多数我会的事,还是靠后天不懈努力得来的。
沈醉没说话,低头喝了口温热的鱼汤,习惯性舔了下嘴唇。
我真正擅长处理的是复杂却有规律可循的纯粹事务,我厌恶一切无用、低效、肤浅而冗长的东西。 燕名扬顿了顿,譬如社交,譬如给予和收获不知真假的善意。
我跟所有人相处,本质上都在消耗能量。 他望着沈醉,似乎在心里斟酌了片刻,决定暂且不提梁策的事,除
除了我? 沈醉若无其事地抬起头。
燕名扬一愣,果断道,对。
我知道这是句庸俗的台词,可我说出来时是发自真心的。
沈醉终于挑好了这块鱼。他慢条斯理地把鱼肉送进嘴里,咀嚼吞咽完毕后才开口,庸俗未必,就是跟你不太搭。
燕名扬浅尝了一口鱼。刘珩的这个菜谱或许是经沈醉的口味调整过的,很有琦市的风范。
就像《侠客行》?
沈醉抿了抿嘴。他放下筷子,目光在燕名扬仍有痕迹的脸颊上逡巡少顷,我听说,李白的一生也不怎么样。
他过得既不顺遂,也不潇洒。
燕名扬眼神微微一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醉是在安慰自己。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燕名扬喃喃地自嘲了一声,也许是我太害怕沦落到自己不能掌控的境地了。
这也是李白的诗? 沈醉问。
杜甫的。 燕名扬笑了下,杜甫写李白的。
沈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低下头继续吃鱼。
燕名扬留意着沈醉的样子。他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燕名扬把碗筷都收拾进洗碗机。他磨磨蹭蹭地等着洗碗机工作完毕,才找不到理由继续呆着。
沈醉一直靠在沙发上,不知在平板上看些什么。他没出言赶燕名扬走,却也不怎么搭理他。
燕名扬坐在离沈醉一米左右的地方。饶是他一贯长袖善舞,也抵不住客厅里气氛实在尴尬。
他带了电脑,可他不想在沈醉面前工作。
工作是工作,小菟是小菟,这两者应当划分开来。非要比较的话,显然还是小菟更重要一点。
今天谢谢你开导我。 沈醉的阅读告一段落。他站起来倒了杯水,不过,你还不走吗?
你白天昏过去了, 燕名扬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