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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倒是很快接听,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喂?哪位啊?”

    “高岩,”许安南将手机拿远了点,“是我。”

    “我去!?”对面的声音又拔高几个调,“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我还说回来给你收拾东西呢?”

    “你回去了?”

    “对啊。”

    “那正好,我的手机还在储物柜里,密码你知道的。”许安南继续说,飞快地瞄了一眼梁初年。

    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关心他们的话题,只是坐着,镜片后那双很有压迫性的眼睛闭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拿了在路上呢。不是,医生怎么说啊?严不严重?要不要住院?住几天?要交多少钱啊?”

    许安南被这一连串的问句整得头大,有些无语地捏了捏鼻梁,刚想回答,一旁的梁初年便替他开了口:“不严重,不住院。”

    “嗯??谁在说话呢?南哥,这都凌晨三点了你病房里还有人?有情况啊?”

    “是医生,你有毛病吧?”

    许安南真是服了他这个朋友,正说着,梁初年突然起身,长臂一伸,从许安南手中抽出手机。

    “病人需要休息。”

    梁初年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站到许安南床边:“大概再过四个小时左右,你的麻醉药效会过去。”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他早点睡觉,可没想到许安南说:“我不怕疼。”

    梁初年有些无奈,“医嘱。”

    “谢了啊梁医生,”许安南拉好被子,“你也早点休息。”

    梁初年没动,“我值班。”

    这意思是不打算走了?

    许安南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干脆躺下闭目养神。

    “睡觉平躺,别乱动,当心压到伤口。”

    “好。”

    黑暗中其他感官会更加明显,能听见不远处梁初年沉稳舒缓的呼吸声。

    许安南没有睡着,脑中却想起很多事情。

    没有人喜欢一个人在异乡去医院,尤其是还要面对涉及生死的时刻,许安南也一样。

    而这些年,许安南也游走在生死边缘,做着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正昏昏欲睡之时,许安南突然听见旁边的梁初年起身。

    本以为他有事要走,许安南也不打算开口,可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许安南听见梁初年刻意压得很低很轻的声音,对来人道:“病人在休息。”

    梁初年此时的声音格外富有磁性,窜进许安南耳朵里,把那点困意驱散得一干二净。

    这医生看上去冷冷冰冰一人,沉默寡言,做事也只是符合职业规范,可莫名其妙的,就让许安南觉得他没看上去那么不可接近。

    许安南睁开一只眼,逆光去看梁初年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