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惜理解不来,直看着对他愈发闪躲的余京海,“刚才的话不是都听见了吗?”
余京海垂着眼皮,咬死不认,“我没听见什么话,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忙——”
“我听见了,”周惜眼下的态度格外地不温乎,再次强调,“都听见了。”
说完了这句,他勉力撑着的好脾气也都散了。
“谁让你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周惜也顾不上去衡量这话里面责备的意味会不会太多。
秦璐招出来的实话给他的冲击很大,他本以为余京海是真的想好了,让自己的生活重新回到正轨上,却没想到这些传了快两个月的流言居然都是假的,起因还是某人为了拆东墙补西墙。
这些东西不管怎么传,遭罪的那个不都是余京海吗?
他教课教了好些年,教的还是跟世情伦理纲常,人思心绪最贴近的语文科目,当下竟是怎么都弄不清余京海的脑回路。
学校里的人说余京海对他好,他会感动,但你现在要是问他,感动吗?他会很明白地告诉你,他不感动。
要说余京海的那种心意对他是否造成了困扰?他也并不觉得困扰。
他只是生气,气这人用这么糊涂的方法糟践自己。
以前的那些传闻,他什么时候表示过介意在意,特别需要澄清了?他不是一直在用行动告诉余京海,他根本不避讳吗?
他以为余京海是能想清楚的,知道什么样的选择对自己最好最合适,知道怎么样做能让自己过得舒坦开心……
人的天性就是趋利避害,选一条将来更好走的路,这道理谁不明白?
余京海显然是不明白,而且非常固执己见。
从周惜主动问话到现在,他们面对面站着,时间过去了至少五分钟,余京海仍然没有对这件事做更多的辩解,没有任何要反省的迹象。
周惜顿时恼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方法有多——”
话声一顿,他抿紧牙根,重重地砸下最后那个字,“笨!”
余京海像是被刺中了最敏感的一根神经,瞪住了自己的左腿,沉着声,“我是笨,我只能想出这种,你甭管我怎么做,有用就成,也不碍着你。”
这般破罐破摔的架势直让周惜稳不住心头的火气,气极反笑地问,“你那好名声因为我都毁完了,你是想让我一辈子都感激你是吗?”
余京海匆忙抬眼瞅住他,满脸怔愣,总算急着辩了,“我不是!我没这么想!我不用你感激!”
一连三句,答得又凶狠又激烈。
周惜反倒静了,目光轻轻地流连在余京海五官紧绷的面容上。
余京海最受不了周惜用这种眼神看他,容易让他心乱,再想些不该想的,于是连忙又抻直了腰背,移偏了眼。
“我不这么做要怎么做?这都不合你的意……”余京海懊恼地低声咕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