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光了那一小瓶白的之后,他的脑袋愈发嗡嗡的,响着很多话,有曲子献说的那些,也有周惜说过的,糅杂在一起,全都乱了套。
与此同时,还回荡着各种数不清的想法,几乎都是要问周惜的,还有些是问自己的。
等他转过神来,已经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点开的页面显示着通讯录置顶的“媳妇儿”。
他想立刻就拨通这个号码,但很多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切实地开口去问,组织了半天,也没能组织出完整的句子。
“——别、快别磨叽了啊!”早就喝倒的曲子献这时嘴里忽然迸出了嘟囔呐喝,头倒还埋在桌边,压得紧紧实实,人根本就没清醒。
余京海像是被警钟当头砸了,用力地捧紧了手机,怔然瞪住对面的小外甥。
现在他有正当的理由,不得不打扰周惜了。
他的指头又动了一动,按下了拨号键。
晚上十一点多,学校的晚自习早就结束了,一般这个时间周惜还不会睡。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京海?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你今天不是不值晚班吗?”
清润又温软的嗓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一下子就能驱散余京海心间的浮躁闷气。
“你那小外甥喝醉了……”余京海立马把曲子献今晚约他喝酒的事情解释了一遍,随即询问道,“刚也没来得及问地址,你看我给他送回哪儿去?”
周惜似乎叹了口气,“先把他送到我这吧。我刚回这边……”
今天看完晚自习,他没留在学校的宿舍里,而是回了家,也就是在校外另外置办的那栋公寓。
余京海曾经听他提起过,虽然还没去过,但也知道准确的位置。
“……我现在过去还要花点时间,别耽误你休息……京海,你带着他方便打车吗?”周惜又问。
余京海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方便。我们这儿位置离门口挺近的,门口就有车能坐走。”
“那你们打车回来,我在楼下接你们。”
“好。”余京海干脆地应了,便挂断了电话,先把这桌的酒单结了,才一手掫起曲子献,离开烧烤摊。
曲子献个头和他舅周惜差不多,但比周惜瘦得多,在余京海眼里就跟只小皮猴似的,拎起来毫不费力,从把人扛到肩上,到送进车里躺好,都很稳当,没摔没磕。
就算这小子今晚嘴里没说几句好听的,他也不敢让这小少爷全身上下的皮蹭花一丁点儿,谁让周惜疼外甥,他只能跟着疼。
曲子献在烧烤摊就醉得不省人事,上了车,到要下车,都没意识,得亏途中睡得算是安稳,不怎么折腾,不然醉酒闹起来指不定要费多少劲儿。
出租车停到周惜住的公寓楼底下,余京海一下车就在门口看见了周惜……和周惜身后站着的秦牧。
当初他只在医院见过秦牧一面,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