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路倏身后,踢了脚屁股:“皮猴子,等下吹成面瘫了,快来吃西瓜。”
路倏捧住其中一个,走向沙发。
奶奶把另一个放茶几上,捏禇钦江耳朵,笑道:“累死啦?”
禇钦江慢吞吞坐起来,抱住西瓜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路边有条狗,它追着我们不放。”
入口的西瓜沙甜,带有奶奶牌特有的蒜味,几口下去格外解暑。
一听这话,奶奶乐出声,指着路倏膝盖:“你这裤子是狗追破的?”
“破洞裤,上次还说懂潮流。”路倏吃西瓜肉只挖中间的,没多久就见了底,“那狗也追不上我。”
“轮子怎么坏了一个?”爷爷看着行李箱奇怪问。
“不知道,”路倏面不改色,“可能质量不行。”
禇钦江口里有西瓜,呛了两声,笑道:“三个轮子嘛,时尚。”
路倏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又觉得想笑。
“待会儿找村里师傅补补,”爷爷说,“仨轮的哪拖得动。”
“中午想吃什么?”奶奶说,“快提要求啊,过这个村没这家店了。”
“干锅鸡。”禇钦江第一个说。
“红烧鱼,蒜香排骨,粉蒸肉,”路倏一遛儿报下去,又问,“能吃小龙虾吗?”
“自己上田里掏去,”奶奶打他,“鱼和排骨都有,鸡还没杀,老头子,去后山抓只鸡来,要母鸡啊。”
没人应。
她转过去喊:“老头子?聋啦!”
看戏曲看得入迷的爷爷,终于回过神,应一声就要起身。
“鸡还在后山?”禇钦江改口说,“那不吃了,要杀多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爷爷说,“很快的。”
两位老人加起来一百二十多岁了,万一急急忙忙抓鸡有个什么闪失,路倏说:“我去吧,您别动了。”
“你会啊?”奶奶怀疑说。
“抓鸡有什么不会。”路倏信誓旦旦。
禇钦江跟着道:“我和他一起,两个人抓更容易。”
“那行,去吧。”奶奶也不多劝,只笑吟吟说,“抓不到就没有干锅鸡了。”
西瓜搁在桌上,两人信心十足的走向后山。
后山不止有鸡,还养了鸭,装了个大围栏,分成两边。
路倏打开围栏那一刻,站在原地,不动了。
肉眼可见的地方除了充满各种形状的排泄物、乱七八糟脏泥,以及掉了一地的鸡毛鸭毛,周围还若有若无飘荡着难以形容的诡异气味。
路倏沉默。
禇钦江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