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倏额头冒出了汗,呼吸急促,心跳过快。
缓了几秒后,他往旁边一摸。
空无一人。
心瞬间沉下去,路倏起身打开壁灯,四下悄然死寂,连熟悉的气息都闻不见了,仿佛从未有第二个人来过。
掀开被子,路倏几乎是踉跄的下了床。
卧室外的走廊尽头,有光从门后透出来,一部分铺洒在地上。
那是他的书房。
路倏快步走过去,抬手拧门推门,一气呵成。
书房里宽敞的办公桌对面,有一整座巨大的嵌入式壁柜,壁柜前站着禇钦江。
对方一身灰色丝绸睡衣,身量修长,矜贵而悠闲。
路倏闭了闭眼,攥紧的心脏蓦地松开。
听见动静,禇钦江侧目看来。
瞥见路倏不太好看的脸色,他移上前,用手背碰了碰他额头。
“做噩梦了?”禇钦江放轻声音问。
路倏一把搂住他,垂首埋进肩窝:“我以为你走了。”
以为你根本没出现过......
对方如此模样让禇钦江一怔。
他回抱住他,慢慢抚了下背:“没有,我睡不着,到你书房看看。”
良久过后,路倏总算缓过神,说:“去睡觉。”
禇钦江没应,牵他到壁柜跟前,挑下巴指向其中一格:“这些你都拿来了?”
壁柜里有那年十八岁生日时,他送路倏的夜城,还有路倏送他的地球仪。
两样东西并排放在一块儿,没沾上灰尘,完好无损,显然是有人经常打理。
“上大学顺便带来了。”路倏说。
他拉开手边一个小抽屉,里面躺了本日记本,日记本翻开,中间夹着张泛黄的纸条。
路倏将纸条给禇钦江:“你自己写的。”
过去这么久了,纸条变得有些硬,捏在手里很有实感。
上面写着——以后,我不用给禇钦江带擂茶,禇钦江会给我带。
禇钦江愣了愣,扬起嘴角:“这不是你的检讨吗?”
“谁写的归谁,”路倏斜身往壁柜边一倚,抱胸看他,“但有些人一次也没带过。”
禇钦江目光下移,落在日记本边角处,那里有个手写的日期,2016.5.21。
纸条放回去,他问:“你后来去过擂茶店吗?”
路倏尚未出声,禇钦江又道:“姨姨和叔叔......怎么样了?”
路倏仿佛一直在等他这句话,答得自然:“他们就在首都,你要去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