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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是纸巾盒,这个是闹钟,这个是手表……

    瞬间,黑暗中,夏千沉的瞳仁一缩,他意识到他的小指不慎勾到了表带。

    “草。”醉酒后沙哑的喉咙骂了一声,因为这块表是BLANCPAIN的空军司令,他刚买没多久。

    然而,并没有听见预料中表面砸在地板令人心碎的声音,那块二十多万的表稳稳落入一个手掌心。

    接着,无辜的BLANCPAIN被妥善放回床头柜,那人扶起夏千沉。其手臂力量相当可观,且稳,把夏千沉扶着坐起来的过程犹如调直座椅靠背。

    他伸手,拿过床上乱七八糟的靠枕中的一个,垫在夏千沉后背。

    夏千沉从昨晚喝到凌晨,眼下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喉咙像有团火。

    照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抄起床头柜的闹钟往这人脑袋上招呼,再把床底的棒球棍拎出来,把这平白出现在自己家的人揍到生活不能自理性别不再清晰。

    此人把夏千沉扶坐好后,径直绕过大床走去窗边。

    唰——

    这不啻于审判圣光的太阳让夏千沉立刻抬手挡住眼睛,同时别过脑袋。更想骂人了。

    那人又原路绕回来,不知从哪端来一杯温水,递到他手边。

    骂人也得先润润喉咙,夏千沉抢过水杯,咕咚咚地往下咽。

    那人站直起来,立于阳光中。他骨相很立体,且唇峰清晰,带着礼貌的微笑,说:“早上好,夏千沉。”

    “早上好,你他妈谁。”

    此人穿一件看上去不太厚的黑色毛衣。肩背直挺,腰窄腿长,牛仔裤不算贴身也不肥大,恰到好处。

    夏千沉家的地暖是舒适的26度,所以他这套衣服刚刚好。

    “我是钟溯。”他自我介绍,“你的新领航员。”

    夏千沉舔了舔嘴唇,没有给出回应,仰头继续喝水,把一杯水都喝完。然后钟溯把玻璃杯从他手里拿走。

    “经理没能联络上你,所以给了我门锁密码。”钟溯解释。

    “我不需要领航员,请你离开我家。”夏千沉有一双明晃晃的狐狸眼,漂亮,攻击性也强。

    钟溯料到了不会太顺利,“我去做早餐,三十分钟后出门,今天勘路。”

    勘路,是拉力赛前的一项准备工作。赛车手带着领航员在道路上慢慢地开一遍,让领航员做赛道记录。

    这是必要的,也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拉力赛的赛道都是天然道路——库姆塔格沙漠、大洪山、玛依塔斯百里风区。

    动辄上千公里,无数个弯道,没有人能靠脑子记下来,需要领航员来指挥。那么领航员要做到万无一失,就得提前勘查道路。

    夏千沉依然没有找到手机。

    床头柜没有,床上也没有。他掀了被子下床去卫生间,看见他的手机……沉在装满水的浴缸里。

    想起来了,凌晨自己跌跌撞撞地回家后,给浴缸放水。然后坐在浴缸旁边用手机搜索:喝多了能不能泡澡。

    搜索结果说:最好不要。

    不能泡,夏千沉重重叹气后把手机一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