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怪我,如果当年她找对象的时候,我不那么看重条件,让她找个自己喜欢的男人,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局面。”
谢长安手打方向盘,语调淡漠:“不一定,尖酸刻薄是一个人的性格,到那时她很有可能是尖酸刻薄加穷,我倒是更宁愿现在这样,至少她发脾气砸了车还换得起新的,而不是每天上我家门口哭闹要钱。”
外婆本欲吐槽他的用词,扭头看了眼他的侧脸,痕迹此时是不可能再找出来,但心上的伤口又何时才能愈合?那么多年的童年阴影这辈子有愈合的可能吗?
“哎,要不你以后休息都回我那儿去,我那儿地方也不小,咱俩各住各的,你想做什么我也不闹你。”
“再看吧。”
看来阿姨是个合格且成熟的「眼线」,没有讲她母亲暴跳如雷的缘由,只讲了他们俩不欢而散的结果。外婆也不追问,实在是对她的亲女儿了解得很,对他们见面就吵的剧情习以为常。
路上外婆接了个电话,是陆氏夫妻打来的,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
“好的,我也快了。”外婆挂了电话,幽幽地叹了一声,“哎,他俩来工作室的时候,我都快退了,共事的时间不长,后来接触也不多,但最近我发现这俩夫妻特别好玩,他们身上有种佛性,跟他们待在一起,我感觉自己能多活几年。要是跟你妈一起常住,就不用陪我过大大小小的节日了,统统清明节烧给我。”
谢长安眼刀飞了她一眼,老太太和蔼地笑起来。
“咦,到了。”
停车场入口,陆氏夫妻轻装上阵,两套浅灰色运动服,一人一个背包,侧边一边是雨伞,一边是保温杯,跟两手空空的外婆比起来,就透着一个专业。
“小谢也来啦?”
“嗯,我不会打扰你们吧?”谢长安表现得非常有礼貌。
陆父赶紧挥挥手,“不会,就怕你觉得跟我们一群长辈玩觉得无聊。”
外婆:“这不用担心,他绝对是全世界最无聊的人。”
谢长安:“……”
这绝对是亲外婆。
上了山,陆氏夫妻就开始讨论叫声是什么鸟儿发出来的,讲巢寄生的杜鹃,讲擅长搭窝的喜鹊,讲会群殴猛禽的鸦科,都是些浅显但有趣的知识,谢长安全程无话,感觉他果真是全世界最无聊。
爬完山再一起吃完饭,正好看陆以澜的比赛。
陆父问:“小谢,你看这个吗?”
谢长安:“有看。”
表面矜持。
知道他懂,陆父便滔滔不绝起来。
这点令谢长安非常诧异,他以为陆以澜的父母仅仅是喜欢看而自己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