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打算在我家赖一晚上?”程小天冷笑道。
居彬歪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儿:“好像也挺不错的。”
“不用上班了?”那古板严苛的秘书能放过你才怪。
“所有人都知道,居彬是一个同性恋、劈腿、抄袭、聚众斗殴的混蛋了,”居彬笑眯眯地说,“为了新欢荒废事业,听上去好像也没那么令人震惊。”
程小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缄默不语。
居彬好像也觉得没意思了,坐了起来,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道:“真的这么讨厌我,不想看见我?”
程小天不知道为什么不忍心说狠话,明明对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三年的时间还是在自己身上打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让他习惯性地接受他的碰触、声音和亲密无间的距离。
“好吧,”程小天终于开口道,“你可以在这里呆一晚上,明天早上我要去上班的,你也……不要再来了。”
居彬听到最后一句,脸色沉了沉,看着程小天转身去衣柜里拿睡衣的背影,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
租房很小,因此根本不存在浴室之类的地方,程小天平时想洗澡只好跑到附近十块钱一个人的大澡堂去,和或肥硕臃肿或瘦骨嶙峋或秃顶佝偻的中年男人们挤一个喷头。从小的教育使得程小天在任何场合都习惯性地排队和遵守秩序,第一次被人插队抢了喷头的时候程小天简直目瞪口呆,但是看着对方壮硕的体格,程小天估计对方大概有两个自己那么大,于是只好默默地换了喷头。
后来他发现连七八岁的小男孩子都会在空隙里见缝插针,他认真地弯下腰对那男孩子说:“洗澡要排队的哦。”
结果收获了祖国花朵的一颗巨大的白眼和一句“傻帽儿”。
男孩子的父亲也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男孩子的头,用方言骂了一句无意义的脏话。
周遭人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程小天,见他并没有反击和干架的迹象,只是呆呆地站着,就都无聊地撇过头去了。
之后程小天再去洗澡,再也没有对插队的人说过什么。但他还是每次都认认真真地排队,为此常常最后一个才急匆匆地裹着浴巾出来。
程小天皮肤白皙嫩滑,有的时候会被陌生男人有意无意地盯着看,程小天觉得怪怪的,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排队的时候把自己仔仔细细裹起来,洗的时候也尽量迅速,尽管如此还是被人不知道是否是刻意地紧贴着后背和臀部挤过四五次。
对方带着歉意冲他笑:“池子太小,对不住了啊。”
他也就只好讷讷地原谅对方。
没想到对方竟然在洗澡后有意等他,向他要手机号。
程小天这才知道对方的意思,落荒而逃。回来后就买了个大热水瓶,每天打满满一提热水上来,匆匆用湿热的毛巾擦拭身体,权当洗澡了,这才摆脱了对方的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