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园啊……林园也太远了,现在又下雨路上还堵车,我就单拉你一个不知道亏多少……”
“我付双倍。”付止桉单挑着眉,原本还不太乐意的男人瞬间闭了嘴,他舔了舔嘴唇笑着道:“那我们绕城郊那边走,能快点儿。”付止桉没接话,他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最后又一个一个删掉。
他想了想,打出几个字后按了发送。
我现在过去,你不要乱跑。
付止桉合上手机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迟喻可能根本看不到,因为他之前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车里的收音机滋滋啦啦的响着,坐在车前的男人时不时啐一声,骂几句不痛不痒的脏话。
他单手勾着雨伞,心里想着----待会儿要是瞧见那人,非得揪着他的衣领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如果不解气他甚至还想踹他两脚。付止桉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闭上了眼。
这些想法没有一样付诸了行动,在他瞧见迟喻之后,像是被雨水浇了个透,连带着快要溢出来的火气和慌乱。
他甚至没有刻意去找,因为不会有人在这样伴随着大雨的夜晚,孤零零的坐在地上,一片死寂的盯着面前的墓碑。
似乎听见身后人的脚步,迟喻稍稍偏了偏头,刚好对上少年阴沉的目光。往常覆在额前的碎发被他随手捋在脑后,衬得干净的五官少了几分稚气,多了些他说不清的冷冽。
他本来想笑着说:你这样挺帅的。但迟喻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付止桉蹲在地上,虽然迟喻早就湿透了,但他还是固执的把伞往他那边偏了偏。这次迟喻没再推让,他从地上站起来,漫不经心的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
“走吧。”迟喻转过身,走了两步却发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
他回过头想叫他,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落下的雨点沾上他的睫毛,但少年却还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穿着黑色外套的少年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朵花,在瞧见花瓣完好无损的时候,他似乎松了口气,低着脑袋弯了嘴角。
他用袖子擦了擦碑面上的水,将那朵花搁在正中央,向后退了两步弯下腰鞠了个躬。
迟喻看着他撑着伞向自己走来,他突然有些恍惚,明明很近的一段距离。但迟喻却觉得,这人是跋山涉水而来的,不为别的,只是单纯为他而来。
“要抱吗。”
迟喻将视线从那朵百合上挪开,他避开身前人打量的目光,低垂着眼笑了笑:“你可别恶心人……”
剩下半句哽在喉中,他被后背上的力道带进怀里,带着清淡的洗衣粉味。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环在他背脊上的胳膊紧了紧,他甚至能听见付止桉的坚定有力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