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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徐寻手脚不知往哪里搁放,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该把真相告诉颜春慧时。看到一直默不作声的陈渊缓缓走到颜春慧的身边,用着跟她一样的的姿势跪坐着。陈渊的身材高挑,纵使在跪坐的基础上在弯下腰身,依旧要比枯瘦的老人高大很多。

    他缄默着,抬起那只手腕上还缠着纱布的手,轻柔地按在颜春慧瘦骨嶙峋的肩膀上。

    那个女人年老骨瘦如柴甚至有些丑陋,可是徐寻凝视着陈渊的眼神合着他现在的表情与仪态,让徐寻不合时宜想起了安慰无家可归孩童的母亲。

    那双眼睛盛满了的不像是同情,因为那是给予同病相怜者的;也不是怜悯,那更像是一种强者对弱者的垂怜。

    如果非要说,徐寻只能找到“慈悲”二字来形容现在的陈渊所展现出来的一种超然世外的情绪。

    在陈渊无声的安慰中,在颜春慧身上浓郁的几乎凝成实体的悲苦逐渐消散,只剩下隐隐抽泣声。

    清朗温润的男声犹如冬日暖灯,诉说道:“婆婆,我有一个哥哥,可是我很小的时候就也没有见过他。现在每当我想他,就想想他跟我说过什么话,这样我好像就能离他更近一点,”陈渊说着,另一只手盖过颜春慧死死撰着衣角的苍老的手,“娇雪她,临走前的几天曾说过什么吗?”

    徐寻望着陈渊,他此时的气质澄净又沉静,可又如此精致梦幻。就好比饶是漫漫青史铺满的烟雨诗卷,承载逝者如斯的寂寥洪荒里,一些上古神灵鬼魅造出的海市蜃楼。

    颜春慧在陈渊的异能下渐渐恢复了神智:“我想起来。”

    “我扶您起来,您慢慢说。”

    “在那孩子消失的前几天,她曾经问我人死后会去哪?还有什么人会上天堂会下地狱?死后能不能与逝去的亲人相见?坏人会不会遭到报应,下地狱?还有……如果真的有奈何桥,可不可以等人?就这些让人避讳的问题?是不是……是不是当时这孩子,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有危险啊?我怎么没有早日发现呢……”陈渊的拍着老人的后背,就像在哄一个孩子般温柔。轻轻安慰着老人。

    “咚咚咚”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向来,沈景斌终于忍不住推开了门。干咳了两声。

    陈渊十分识趣的哄着老人家将她扶起,送到到了休息厅稳定着他的情绪,一边走一边弯着腰拍着她的背给她顺着气息。

    沈景斌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户籍科和我们查了那么久才把那疯婆子查出来吗?”

    徐寻十指交叉承载桌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中国国籍吧?”

    沈景斌酝酿好的悬念被这么不解风情的击碎,只好叉着腰感慨道:“我说……你就不能给我个装逼的机会吗?稍微装一下也行……”

    徐寻挑了下没,十分配合的说道,双手一拍:“哇塞!这么深奥的话题,还请沈大人务必为小的解惑?来,开始你的表演,等会,我先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