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衍不觉得对方目的仅限于此,起码以他对陈梅的了解不会如此:“有事不妨直说,现在说和寿宴说我的答复不会改变。”
“只是参加寿宴。你是陈家的骨肉,我的孙子,参宴理所应当。”说完,陈梅站起身,径直离开会客室。
很显然,这场短暂的聊天并不愉快,这也不是寻常祖孙该有的关系。
郁衍随母姓,是陈家的私生子,剩下的也就是寻常故事了。5岁前他跟妈妈一起生活,5岁时他和妈妈被接回陈家。也是那年冬天,郁衍失去了妈妈。
待陈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郁衍也出去了,乘电梯到达办公室,开始忙工作。
对于出生自带的「私生子」标签,郁衍郁闷过、内疚过、自卑过,最后都随着越来越冷漠的对待消弭于无形。
为不在乎你的人设身处地,除了让自己受伤,毫无益处。这道理郁衍少年时就明白了。
不知怎的,郁衍突然想起了早晨那杯温暖的豆浆,甜甜的豆子味仿佛依旧留在唇齿间。
或许正是因为这杯豆浆,下班后,郁衍鬼使神差地进了一家大型商场。
——你都给他买武器了,也我买点什么呗。
——实在不行买条领带也行,我肯定天天系着。
郁衍指了指黑色领带:“我要那条。”
导购并未急着摘下来:“请问要手打款还是拉链款?”
郁衍想也不想:“手打。”
到了医院,郁衍没急着上去,拆开领带包装,把看着就非常贵的盒子扔到车后座,挂牌摘掉,消费单也扔掉,领带卷成卷拿在手里,小声嘀咕:“就说跳楼大甩卖,十块钱一条。”
五分钟后,病房里。
“呐!给你!”郁衍站在床边,领带杵到骆鸣眼前,“垃圾堆捡的,爱要不要!”
骆鸣接过从垃圾堆捡的领带,指腹摩挲着布料,嘴角快要咧到天上去:“谢谢媳妇辛苦去垃圾堆给我捡全球限量款领带。”
郁衍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坐下来吃饭。这是骆鸣提前从一品香订的,全部按照郁衍的口味来。
“你明天几点出院?”郁衍问。
骆鸣对领带爱不释手:“上午,几点都行。”
“我十点来接你。”
把他送到家,往后也就没什么牵扯了——郁衍想。
翌日,郁衍准时来医院接骆鸣。刚到门口就听见骆鸣的声音:“这是我媳妇给我精心挑选的领带,全球限量款的,好几万一条。他可舍得往我身上花钱了,这么好的媳妇上哪找去。”
没错,又是之前查房的那位医生。他本想来交代一下出院后的注意事项,结果被骆鸣抓着显摆起他的领带。
郁衍推门进去,只见骆鸣手里举着领带,正进行全方位、多角度的展示。
医生耷拉着眼皮,我佛都没他慈悲。
郁衍将骆鸣抓出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