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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先走了。”我说。

    见我是真的要走了,院长才站起来送我。

    他陪我走了一段路,我便说不用了。

    (八十六)

    很奇怪的是,我还站在走廊里,却觉得走廊外有人在等我。

    我感觉到那人的视线,抬起头来,目光穿越了一整条走廊的黑暗,到达室外花园里的光亮。

    (八十七)

    我不知道封樾是什么时候到的,但看起来有些时间了。

    他问我要不要喝水,拧开水瓶的盖子递给我时,我闻到他指尖香烟的味道。

    他倚着车门站着,等我咽了两三口,就接过去扔回座位里,竟然将车锁上了。

    “我家,去看看吗?”他拎着钥匙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小楼房,态度随意得像那不是一个很私人的地方,反而像是一座公共花园,路过的累了的人都可以进去坐坐一样。

    我犹豫地看着他,被他发现了。

    他的视线移到我刚刚受伤的手上,我缩了缩,将手背在身后,说:“去吧。”

    (八十八)

    屋前花园已经有些破败之感,看起来常年没有人打理了。

    封樾走在我前面,一边打量着,一边和我说:“我也很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他打开门,屋内倒还整洁干净,像一直有人住着一样。

    我手掌撑在了沙发上。

    从这里穿过推拉的玻璃门望出去,正是外面那一大片花园。

    “以前这里肯定很漂亮吧?”我问。

    “是挺漂亮的,我妈妈喜欢种花,我只有小时候才在这边,长大以后我妈妈就带着我出国了,之后我一直在国外读书。”封樾站在我身侧,眉眼很温和。

    我想那一定是一段值得让人怀念的时光。

    那些破败的花草好像重新开始生长,我看到了一些我很喜欢的鲜花的组合。

    封樾拉起我的手腕,大拇指在纱布上轻轻摩挲了一会儿。

    “疼吗?”他注视着我的伤口。

    “你知道我的,不疼。”我说。

    封樾带了一下,我便跟着他往楼上走。

    手一直没有松开,起初他圈着我的手腕,后来我们的两只手扣在一起,他揉按着我的手指。

    到了顶楼才停下来,我看着他掏出一把很小很旧的铜钥匙,打开了一扇木门。

    门外是一个不大的阳台,勉勉强强能站下两个男人,但仍然有些挤。

    他干脆牵着我,让我站在他的身前,从后圈住我,问:“看到了什么?”

    这时突然起了一阵小风,吹得我的头发凌乱地飞着。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认识我的?”我问他。

    我感到胸膛中好像也起了一阵风。这阵风一直吹到我心脏里,吹得我的血液全都聚拢到一起去,涨得要碎得七零八落。

    他靠近我,伸出食指擦了擦我眼睛的周围。

    他的吻慢吞吞地落在我的脸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怜惜的,眷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