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是不能自以为是。
“这里离宜州西站不远,辛苦一点,走十分钟就能到。你们随便买两张向南的高铁票,在宜州南站下。”
卫波此时正站在门口,想是将二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继续道:“我看了天气预报,雷暴阵,时间不长。一个半小时后雨势会稍微转小,你们下高铁后,等一等再去工厂,应该来得及。”
俞汉广眼睛亮了。
这雨再狂,也狂不过高铁头上。
“要我一起去吗?会议和TGIF我可以请假。”卫波又问。
俞汉广背好电脑,把长柄雨伞挂在小臂,抓上放在茶几上的钥匙:“用不着,我争取快点,晚上等我们一起吃饭,饭店地址我下午发你。”
“我们?”卫波被钥匙上摆动的星星胶囊晃了眼,“还有谁?”
“IM上说,先走了啊!”他大步跨出了门,背着卫波挥了挥手。
“等我们!”
卫波回到工位,却怎么也找不到平时用的无线耳机。他只好从抽屉取出一副有线,塞进耳朵,准备伴着宁神的轻音乐,改一改下午分享会的PPT。
可不知怎地,指尖停在键盘上方顿了许久,就是敲不下去。
闭目休息的间隙,一闪而过的白光隔着眼皮,差点晃瞎他的眼。
“喀嚓——”轰然炸开的雷声把天捅开了一个大口子,隔着玻璃,震得他眼皮跳了两三下。
卫波刚准备给俞汉广发个信息,问问他到哪儿了,就听见了身旁的一声惊呼。
“我天,你怎么回来了?”刘蕾蕾捧着包抽纸,和张家豪一起,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卫波猛然起身,却忘了自己还挂着耳机,笔记本电脑被耳机线带的,从散热架上滑了下来,“砰”地一声砸在桌上。
他也不顾被扯得生疼的耳骨,循声望去。
回来的只有一人。
柳杨从头到脚没一个地方是干的,眉毛上都挂着水珠;T恤和牛仔裤紧紧地扒在身上,球鞋因为被水泡透了,走起路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刺人响声。
迟语见他这副狼狈样,惊讶道:“艹,你不是和汉广去工厂了吗?怎么弄成这样,栽沟里了?”
柳杨滴滴答答的模样太扎眼,办公室大开间已经有同事围了过来,再这样下去难免影响旁人工作,几人见俞汉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便进了屋。
“没去成,”柳杨换好拖鞋,接过纸巾擦了脸,又拧着T恤,向卫波道,“卫老师,高铁连站票都卖完了,我把师父送到园区门口,他非赶我回来,说两个人不好逃票。”
水滴顺着他衣服下摆流进地毯,很快洇湿成了一个椭圆形。
“结果刚往回走,暴雨就来了。打伞卵用没有,你瞧,我的伞还被吹断了。园区一来一回也就十几分钟,就这我人都差点浇没了……”轰隆隆的雷声劈下来,吓得柳杨把话咽了回去。
一包纸巾很快见底,迟语连俞汉广桌上的抽纸也征用了来,忧心忡忡地咕哝:“这种天气,能不出去就别出去了啊!你们怎么想的?没十年脑血栓想不出来这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