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引着那双手,环上自己的脖子。
他不出声,任由俞汉广撕咬着发泄满腔怨愤。那怨愤变成尖爪,变成利齿,变成狠凿进冰冷心间的镐。
他在这钻凿响动中愿赌服输,甘心臣服,引颈就戮。
抵|死|相触。
待不那么激烈之时,俞汉广才回过神,睁眼望过去。
一望即知。
他总感叹自己lonely,眼前这人又何尝不是孤寂。那种足够孤寂的眼神,震得他手指一缩。
孤寂是种幸运的气质,幸运到能支撑两个人各自走过坎坷的路程;它又令人悲哀,悲哀在能让彼此看清这一步步走来的岁月中,每一寸细枝末节的痛苦。
思及此,俞汉广在低|喘中慢下来,动作温柔许多。
他欲换个姿势,手腕却叫卫波紧攥着,双眼也被蒙住了。
黑暗降临之际,俞汉广却想,哪怕这是一场梦又怎样,哪怕明天他消失了又怎样,哪怕今晚死在他身侧,又怎样。
就这样捱过至苦一刻,俞汉广尝出了些甜。
茶几上的香草冰淇淋球渐渐融化,与巧克力慕斯无声交缠。
……
再度睁眼时,他双手缴械投降一般高举过头顶,虽然满头大汗,身上却还搭了条薄被。
因为时差,这一觉他整整睡了一圈多,现下已是周五下午五点。房间西晒,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一份酷热的寂静,俞汉广在热意中醒了困,随手拿起雪白枕头垫在脑后。
这种孤独的感觉他太熟悉了;昨夜睡过去前,也做好了那位“事了拂衣去”的心理准备。
……大家都是成年人,无他,有些遗憾罢了。
只是身体酸痛无比,原本定好了要去科穆尔城几个知名的密室逃脱店去实地考察,恐怕也泡汤了。
他在哈欠中摸了摸肚皮——昨夜饱餐一顿大荤,早已腹中空空——便决定起床去酒店餐厅碰碰运气。
洗漱妥当后,他神清气爽地开了门。
却猛然看见一个身影靠在门边,扭头便对上了琥珀色瞳仁。
俞汉广吓得一个战术后仰,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帆布鞋带,眼见就要绊倒在地。
紧接肋骨的腰际,又适逢其会地被温热手掌拖住。
“饿了吧?”卫波将人扶正,另一只手举着纸袋,笑了笑。
俞汉广见纸袋边缘渗出水珠,原本叠出的折痕都被浸软了,知道卫波在门口等了很久,于是深吸一口气堵在门口:“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卫波不敢进屋,依旧自顾自地轻松道:“给你带了两份不重样的,你爱吃什么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