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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最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记台词是演员的职业道德,邵影帝,禁止捧杀艺人。”

    邵行洲轻笑:“得令……还有两场戏,都不太好找感觉,不知道我们唐演员愿不愿意辛苦一下,陪我再继续发扬发扬演员的职业道德?”

    勉强听得过去。

    唐最拿自己的剧本点了点他的剧本:“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应该的。”

    邵行洲好笑的看着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的人,眼睛挺大,鼻子挺翘,看起来挺乖,就是不能好好说话。

    顺杆往上爬的本领不是一般的高。

    第二场戏的剧情是旻明和路庚的一段闲聊,没什么主线剧情,但之前聊剧本的时候孙耀华就特意提过这场戏,他的要求是:不能平淡,在充分发挥台词优势和不崩掉人物性格的基础上,达到最好的情感呈现。

    这就是要看两人的情感表现力了,因为真正能体现张力的表演绝不是情绪上的撕心裂肺,而是看似平淡无波,其实眼神中早已藏匿了无法宣之于口的惊涛骇浪,是一种平静下的爆发力。

    这一段戏里的他们是在华安大学的一节公共课上,讲师是艺术设计的一位美学教授,这节课是路庚特意邀请旻明来听的。

    公共课的课题是“偏执欲望与小众美学”,教室非常大,两人坐在中后排。

    他们在房间内选定的场所是落地窗边的一个小吧台,黑色简约,唐最坐在左边,手里懒懒散散的转着一根黑色的中性笔。

    他盯着前方,眼神看得很远,似乎真的身处在一个宽阔敞亮的阶梯教室,他坐在教室后排认真听讲。

    然而事实上是,前面并没有多辽阔遥远,有的只是一个极简的红木色酒柜。

    跳过了讲师的课堂内容铺垫,他们直接到了讨论环节。

    旻明手里转着的笔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旁边笑意温和的年轻教授,眉眼微弯,五分笑意,好像戴了一个永远都不会摘下来的面具。

    “不知道路教授如何理解偏执?”

    路庚笑道:“大概是一种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病态的信仰,比如——对爱情,对正义,对法律,或者,对死亡和惩罚。”

    他说完顿住,然后撩起眼帘直视着眼前人的目光:“当然,我觉得可能还有更浪漫的说法。”

    旻明:“愿闻其详。”

    路庚勾起唇角,靠近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警官,凑到他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引用汪曾祺先生的诗句大概是——既然钟情于玫瑰,那就勇敢的吐露真诚。”

    微烫的气息喷洒到耳廓,带起了一阵难言的酥痒,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唐最扭头,撞进了眼前人满是笑意的双眸,仿佛漩涡一样。

    面前的人还在念台词,嗓音低沉醇厚,仿佛带着某种魔力:“偏执是欲望的渴望,我的寂寞是认识你却不在一个世界的寂寞,我想偏执的人,一定是爱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唐最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跳戏,他甚至一时分不清眼前的人是邵行洲还是路庚,直到耳边又传来一声低低的“你觉得呢?旻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