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凉只是想让他来看看这家馆子是不是真的没关门,根本没有和他共进午餐的意思,但是糊里糊涂的跟他走进来之后,因为不好意思扭头再出去,这才不得不坐进了雅座里:“不饿。”
“等会儿看你吃不吃。”
傅燕云招来侍者,点了软果糕,奶酪馅饼,牛排肉串,酸黄瓜,以及本店最有名的烤小圆面包和罗宋汤。
傅燕云不急于吃,傅西凉也不动手,直等侍者把菜上齐了,傅燕云才起身放下门帘,坐下来说道:“我们有多久没坐在一起吃饭了?”
傅西凉答道:“一年多。”
傅燕云端起大玻璃壶,倒了一杯果子露,欠身端到他面前:“一年零九个月啦,弟弟。”
然后他坐回原位,看着傅西凉:“有志气,说要和我一刀两断,就真的和我一刀两断了。”
“你以为我是说着玩?”
“可我们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忽然一下子分开了,谁也看不见谁了,你不想我吗?”
“不想。”
傅燕云把一支小叉子放到了他手边:“吃吧,我们边吃边聊。”
傅西凉用小叉子扎起一块软果糕,咬了一口:“不聊,没什么可聊的,反正无论我说什么,你都当是放屁。”
“现在我肯听了。”
“我不信。”
傅燕云沉默片刻,忽然说道:“前年冬天,江宁和建邺到这边过年。他俩在你跟前,是不是说了我很多坏话?”
傅西凉看了他一眼,没回答。
傅燕云笑了一下:“如果前几个月有我在你身边,江宁、建邺和京华最多分走十万,我绝不会让你吃这么大的亏。”
撕了一小片面包送进嘴里,他又道:“证据和律师我都提前找好了,一直等着你来找我,没想到等来等去,你就是不来。我主动去找你呢,你又无论如何都不肯见我。”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傻?说我中了江宁和建邺的离间计?随便你,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我是宁愿没有钱,也不想见你。一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你欺负我的那些事,就气得心里难受。”
傅燕云有一搭没一搭的撕着小面包:“你说这句话,我倒是没法反驳的。这一年零九个月里,我时常回想往事,有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不怪你记恨我,有些事情确实是我做得过了火。”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他:“我总当你还是个小孩子,不讲面子,也没有羞耻心。其实你已经长得这样大了,要不是家里出了变故,你今年都该张罗着讨老婆了。”
傅西凉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出乎意料之余,又怕他是故意的在拿话逗自己,所以索性不回答,只一口一口的咬那糕吃。那糕是齁甜的几小块,也不禁吃,三口两口就没了。
傅燕云把一盘奶酪馅饼向他推了推:“给我个机会吧。”
他抬起头:“什么机会?”
“你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